圓成是出家人,卻也不是什麼都不懂,那晚的事兒透著怪異,且對方只破壞了那幾株櫻花樹,加之寧櫻的反應,他就明白了,是譚慎衍醋勁湧上心頭,拿櫻花樹撒氣了,可惜那幾株櫻花,費了他不少心思。
譚慎衍颳了下枝丫,指甲上染上了綠漿,「我府里也栽種了些,不過沒有發芽,改日你來府里給我瞧瞧,栽種了,總要它活過來才成。」
圓成神色一僵,心思一轉,不被譚慎衍帶偏,道,「這些櫻花樹你不要的話,我就轉身送人了。」去年栽種櫻花樹是收了譚慎衍好茶,後來被折斷他心裡過意不去,又去山裡弄了幾株,卻不想,譚慎衍迫不及待弄幾株栽到府里去了,他蹲下身,鬆了松櫻花樹四周的土,好奇道,「京中不流行櫻花樹,你從哪兒弄來的?」
譚慎衍站起身,拍拍身後的泥,「有錢能使鬼推磨,何況幾株櫻花樹,你這幾株我一併要了,記得過幾日來府里給我瞧瞧。」說完,朝福昌揚手,「走了。」
圓成和他一塊往山下走,順路撿起地上的枯枝,意有所指道,「你不說我也清楚是你做的,我與六小姐打過交道,她貌似對你沒什麼印象?你會不會剃頭擔子一頭熱?」
譚慎衍斜倪他一眼,眸色漸沉,片刻又恢復了平靜,語氣帶著些許惆悵,「我知道了。」
圓成一怔,認識譚慎衍這麼多年,還是頭回見著他愁眉不展的樣子,側目看向福昌,後者朝他搖頭,譚慎衍和寧櫻的事兒,福昌也說不出來,約莫就是他家主子忽然看上個姑娘,對方對他卻不冷不熱的,談婚論嫁,還早著呢。
「你有數就好,我看她是個有福氣的,只是過剛易折,得饒人處且饒人。」寧櫻眉目間縈繞著淡淡的煞氣,不是好惹的主,和譚慎衍一起,兩人勢均力敵,也算天作之合的一對了。
「我知道。」
寧櫻是被金桂叫醒,太陽落山,院子昏暗下來,金桂扶著她坐起身,說道,「銀桂廚房端晚飯了,再晚些怕廚房沒吃的,您一整天沒吃什麼東西,吃了再接著睡。」
薛怡屋子也沒動靜,她和馮媽媽商量同時將二人叫起來,睡多了,夜裡睡不著如何是好。
寧櫻眯了眯眼,倒下去,渾身跟散了架似的疼,她翻身滾到里側,聲音惺忪道,「的確有些餓了,薛姐姐可起了?」抬起白皙的手臂,伸了伸懶腰,嬰寧出聲,「金桂,你雙腿還好吧?」
她踢了踢被子,鼻尖縈繞著淡淡的香味,細問,和家具的味兒貌似不同,問金桂,「你可有聞著什麼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