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只感覺脖子一涼,好似有刀陰森的架在脖子上,身子一軟差點癱在地上,扶著桌子菜穩住了身形,臉色煞白,聲音都變了,「父親,不如您和李大人說說,讓他上奏皇上兒子不升官了,就在……」
「你胡說什麼?」寧國忠氣得拍桌,升官乃是為官之人夢寐以求的事兒,大兒子奔波多日都沒音訊,小兒子不諳世事有這等好差事落在他頭上,結果竟然瞧不上,不是赤裸裸諷刺人嗎?臉色鐵青道,「禮部尚書舉薦你乃一番好心,你竟然瞧不上?傳出去不是讓禮部尚書難堪?收起你的心思,如今皇上批了摺子,你下個月就去禮部衙門,至於其他,往後每日下衙後來我這,我會教你怎麼做。」
寧伯瑾最怕的就是這個,想當初,寧伯庸和寧伯信便是這麼一步一步過來的,他一點都不想,苦著臉,神色頹廢的癱了下去,餘光瞥見寧櫻在,覺得在女兒跟前這樣子有些丟臉,撐著桌子站起身,訕訕道,「小六也在啊,從南山寺回來了?」
寧櫻故作沒看見寧伯瑾丟臉的樣子,起身向寧伯瑾行禮,不管怎麼說,寧伯瑾升官她心裡高興,沒有人希望自己的親人一輩子碌碌無為沒有作為,而且,聞媽媽說得對,寧伯瑾升官,她的地位也水漲船高,自古以來都是女憑父貴而貴,女憑夫貴而貴,微微一笑,說道,「祖父讓櫻娘過來說話,父親升官乃好事,該高興才對,至於其他,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祖父會教你為官之道的。」
聽寧櫻說的頭頭是道,寧國忠心底愈發狐疑起來,寧櫻的夫子平日教導的可沒有這些,寧櫻從哪兒學來的?亦或者有人告訴她的?目光晦暗不明的落到寧櫻身上,端詳幾眼,沉默不語。
寧伯瑾有苦難言,別人夢寐以求的並不是他要的,居廟堂之高而憂其民,他沒有心懷天下蒼生的胸懷卻占了高位,如何教他不心悸?可想到自己念書多年連這點抱負都沒有,又覺得太過丟臉了,聖賢書都白念了,想了想,沉思道,「父親高興,只是心裡困惑罷了。」
看寧伯瑾惶惶不安,坐立不安,寧伯庸心境開闊不少,如果寧伯瑾趁著這次升官有所長進,對寧府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寧伯瑾不懂為官之道,沒有防人之心,前兩次若不是寧國忠有所提防,及時出面幫寧伯瑾應付,這會兒寧伯瑾估計被御史台的人告到皇上跟前,寧府也跟著遭殃了,寧伯瑾長進了,寧府不用擔心外邊人趁機作亂對付寧府,何嘗不是一件好事?故而勸道,「父親閒賦在家,你遇著不懂的可以問父親,我與二弟也會幫你的。」
寧國忠在光祿寺卿從三品的位子止步,而寧伯瑾一躍為正三品的禮部侍郎,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寧府總算有人出人頭地了,寧伯庸欣慰的同時想起一件事來,「父親,您說會不會是皇上體諒您年事已高,故意提拔三弟的?」畢竟,除了寧伯瑾,他和寧伯信這些年官職都再往上升,說不準是皇上感恩寧國忠這些年的奉獻,特意挑了寧伯瑾。
寧國忠面露沉思之色,道,「聖心難測,不管是何原因,老三去禮部是好事。」柳氏兄長任兵部侍郎,若寧府再沒人出頭,與柳府的差距越來越大,如今一比,寧府不輸柳府,想到這個,寧國忠心下安慰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