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換譚慎衍嘴角動了動,笑著道,「還是薛叔厲害。」
薛墨沒怎麼吃東西,這會飢腸轆轆,拉著兩人道,「和人打交道是門學問,陸大人做得就挺好。」路大人在翰林院名氣大,待人平易近人,的確得感謝有他幫襯。
譚慎衍留在薛府用晚膳,命福昌將老侯爺和他準備的添妝送進來,盒子小,看上去平平無奇,薛墨掃了一眼便抱怨道,「怎麼說我姐姐也是你姐姐,送這點東西不覺得寒磣嗎?」
譚慎衍沉默不言,握著筷子慢條斯理的吃飯,薛慶平拿過盒子,兩個盒子打開看了眼後目光一沉,心思複雜道,「禮物太過貴重,那是老侯爺畢生的心血了,回去告訴他,他疼怡兒的心意我領了,東西不能要。」
薛墨不以為然,湊近身子瞅了眼,不由得面色大變,「慎之,這份禮的確太過了,你還是收回去吧。」
譚慎衍不以為意,雲淡風輕道,「不過幾張紙罷了,不礙事的,留給我也用不著,薛叔替薛姐姐收著,宮裡不比其他,我們都盼著薛姐姐平安,這些東西用不著最好,若有用得上的地方,可就是救命的了。」
想到女兒的安危,以及宮裡的明爭暗鬥,他面色愈發沉重,搭在盒子上的手有如千鈞重,「東西我會交給你薛姐姐的,放心,我會叮囑她,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堅決不能用。」
譚慎衍夾了一片酥肉,外脆里軟,不油膩,味兒剛剛好,看薛慶平和薛墨繃著臉,如臨大敵似的,他輕笑道,「祖父把東西送給薛姐姐無非想她平平安安的,薛叔客氣做什麼,若非有您和墨之,祖父的身子只怕……」
「你姨母活著的時候最是掛心你,你祖父待你好,他的病我義不容辭,而且,身為大夫,我只是盡到本分而已。」薛慶平蓋上蓋子,將盒子放入袖中,想到往事,不由得嘆了口氣,「罷了罷了,吃飯,如今你們都好好的,比什麼都強,你要記著,譚家是你的根,那是你的父親,不管發生什麼,他都生養了你,凡事別太過了。」
譚慎衍在暗地做的事兒他不是不知曉,總想著看在老侯爺的面子上,譚慎衍會留有餘地,誰知,老侯爺竟然出面幫他,連親兒子都不要了。
「姨父放心,我心裡記著呢。」
一聲久違的姨父叫薛慶平眼睛泛紅,端著邊上的酒灌了口,站起身道,「你們慢慢吃著,我去瞧瞧怡兒,順便將東西給她。」
薛墨看薛慶平面色有些不對勁,嗔怪的看了譚慎衍一眼,「做什麼叫他姨父,我爹心思都在藥圃上,你今晚一番話,又該叫他好些時日睡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