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完種種,不該繼續想了。
金桂掀開帘子,看桌前坐著一個人嚇了一跳,反應過來是寧櫻後才將卡在喉嚨的驚呼咽了下去,隨口問道,「小姐是不是睡著了?」
寧櫻一震,心虛的抬手捂著嘴惺忪的打了個哈欠,聲音帶著些許迷茫道,「撐著桌子睡了會兒,誰知竟這個時辰了。」
金桂沒有多想,手托著床前的燈罩子,踮腳點燃燈,瞬間,屋裡明亮起來,她放下燈罩,收起手裡的火摺子,看桌上的花瓶里多了束花,她輕輕笑了起來,「是不是吳媽媽送來的,得知小姐喜歡花,吳媽媽費了不少心思呢。」
和秋茹一起院子裡的花被柳氏身邊的秀媽媽遇著了,含沙射影損了一通,吳媽媽想著得饒人處且饒人沒有計較,卻叫秀媽媽告到柳氏跟前,柳氏沒訓斥什麼,只是那臉色,好似吳媽媽她們是一群鄉下來的無知婦人,多少叫人不痛快。
吳媽媽稍微收斂了性子,摘花的時候多找牆角茂密的枝丫,亦或者趁著沒人的時候,為了討寧櫻高興,吳媽媽和秋茹這些日子摘的花都能湊過一樹了。
想到吳媽媽見著花兒雙眼放光的神色,寧櫻哭笑不得,吳媽媽的眼神,餓狼撲食也不為過。
寧櫻沒有否認,金桂便認定花兒是吳媽媽摘回來的,服侍寧櫻洗漱時還好奇吳媽媽從哪兒摘回來的花兒,這個時節,院子裡的花漸漸少了。
寧櫻故作沒聽到,盯著手裡的花,也疑惑起來,鼻尖湊過去聞了聞,香味入鼻,使人精神振奮。
很快,門口的丫鬟說水備好了,寧櫻轉去了罩房,出來時身上已換上了寢衣,心頭湧上濃濃困意,靠在床頭,拿了本書隨意翻著,金桂去廚房端燕窩,回來時,寧櫻閉眼睡著了,手邊的書掉落在地,身上的被子滑落下去,寧櫻毫無察覺,她心裡納悶,寧櫻睡過一會兒,怎這會兒又睡了,低頭瞅了眼黑色托盤上的瓷碗,燕窩是六皇妃送的,珍貴得很,然而這會也沒用了,站了會兒,不見寧櫻有轉醒的跡象,她這才緩緩退了出去。
翌日一早,寧櫻和黃氏說了去鋪子著手裝潢的事兒,因著是寧櫻的第一個鋪子,黃氏沒有過多插手,有意讓她自己摸索,不懂的她在提點一二,孩子大了,該學算帳管家了,黃氏不敢再像往前那般慣著她,叮囑她幾句,沒有跟著去。
寧櫻出門時遇著寧靜蘭過來給黃氏請安,搬去靜思院後,寧靜蘭規矩了很多,不哭不鬧,安分得很,該是竹姨娘和她說過什麼,寧靜蘭不敢再掀風浪,見著她,寧靜蘭臉上的表情有一瞬的僵硬,手裡的手帕緊了緊,再與她對視時,臉上已換上了笑容,「六姐姐也來給母親請安啊。」
寧櫻頷首,不願意和寧靜蘭過多打交道,錯開身時,聽寧靜蘭叫住她道,「六姐姐,以前的事情是我不對,爹爹訓斥過我了,往後我不敢再犯,你能不能原諒我?」
寧櫻側目,盯著她腰間淡紫色的細錦帶,若有所思道,「九妹妹嚴重了,我整日事兒多,過去發生的事兒好些都記不得了,你犯不著與我道歉,倒是謝姨娘身邊的思夢,臉上傷了一道口子,也不知好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