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話題不好,他又快速的轉移了話題,說起寧櫻的親事來,早前一群好友中,有兩位想和他結為親家,寧伯瑾萬萬不敢答應,寧靜芸的事兒他能稍微說句話,寧櫻的事情他則半個字都不敢多說,寧櫻可是黃氏的命根子,他招惹不起,那些人一提,他毫不猶豫的就給回絕了,一則是寧櫻的親事他插不上話,二則,他那些朋友多是些不學無術之人,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哪能讓寧櫻嫁到他們那種人家。
黃氏語氣淡了下來,「櫻娘的親事不著急。」親事放出去有些日子了,薛府聽到風聲會有所行動的。
碰了釘子,寧伯瑾一臉悻悻,和黃氏待久了,心裡對黃氏的懼怕少了些,可要真正消除不是三五日就能辦到的,看黃氏重新撥弄手裡的算盤,他陪著坐了會,聽下人來說,寧國忠請他去榮溪園,寧國忠皺了皺眉,看向專心致志的黃氏,商量道,「你去不去?」
「我去做什麼?幫老夫人求情嗎?」黃氏輕笑聲,不再搭理寧伯瑾,寧伯瑾心裡不是滋味,回京後,黃氏毫不掩飾對老夫人的厭惡,寧伯瑾以前只當黃氏蛇蠍心腸,不懂孝順,如今卻不敢多說什麼,老夫人做的事兒一件比一件糊塗,寧伯瑾都想不起來那個溫柔體貼的娘親究竟長什麼樣子了,好似離他很遠了似的。
秦氏和老夫人爭吵無非是為了寧成昭的親事,雙方交換了更貼,又定下婚期,退親是不太可能了,尤其,寧成昭還算不得官身就傳出不好的名聲,往後的前途也算沒了。
寧伯瑾到的時候,寧伯庸也寧伯信也在,寧國忠讓他們商量出個法子來,寧伯瑾明白,無非是怎麼安置老夫人的事情,老夫人為著一己私慾,算計到子孫頭上,這是寧國忠不能容忍的。
寧成昭是長孫,又中了進士,如果找個厲害點的岳家,往後為官也有人幫襯一把,如今娶了商人之女,傳出去,寧成昭面上無光不說,劉家對他沒什麼助益。
寧伯瑾是老夫人最疼愛的小兒子,寧國忠先問他,寧伯瑾低頭,沉默半晌,小聲道,「我聽大哥的。」
如果他依然是早先那個胸無大志的寧三爺,他會幫老夫人說兩句話,而如今,他在禮部為官,深諳婦人之仁會釀成怎樣的大禍,求情的話他反而說不出來了,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不能讓老夫人的婦人之仁毀了整個寧府,不知為何,寧伯瑾又想起寧靜芸來,心下不免覺得悲戚,老夫人從小寵溺他,凡事都由著他,他一度以為那是對的,黃氏進門逼著他看書,逼著他考取功名,他反抗過,在老夫人跟前抱怨過,此時才幡然醒悟,沒有黃氏,他或許依然那是渾渾噩噩,不知所謂的二世祖。
然而,那畢竟是從小待自己好的親娘,寧伯瑾於心不忍,久久沒聽到寧伯庸開口,知曉寧伯庸和寧伯信是不想做這個惡人,他心下一狠,道,「娘年事已高,府里的事情都大嫂管著,這次娘算計成昭,約莫是手裡還有人,爹將娘身邊的人挑出來,讓她安安靜靜的享晚年吧。」
老夫人沒有人做不成這事兒,這點寧伯瑾還是看得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