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慎衍抬頭撣了撣衣襟上的灰,慎重道,「長得再美,不是她有何用?六皇子說得雲淡風輕,怎偏瞧上薛小姐了?薛小姐的容貌性情,京中比她出色的多了去了。」
六皇子一噎,嘴角抽搐了下,人都走了,他們躲在假山後互相嫌棄彼此的心上人,有意思嗎?六皇子輕拍了下譚慎衍肩頭,中肯道,「其實,六小姐花容月貌,性情灑脫,比京中一群滿口規矩禮儀的小姐強多了。」
「下官也這般認為。」譚慎衍面不改色,抬腳走了出去,留下一臉呆滯的六皇子,禮尚往來,不該是我嫌棄你你嫌棄我,我稱讚你你稱讚我嗎,哪有譚慎衍那樣子的?
寧櫻和薛怡自是不知兩個男人為了她們唇槍舌戰的事兒,寧櫻第二次來書閣,金桂打開書房的門,寧櫻先走了進去,日影在屋內投注下一片暖色,窗戶下的桌椅蒙上了薄薄一層灰,在陽光照射下極為矚目。
「我們待會再來,讓金桂先收拾番。」寧櫻退後一步,寧伯瑾入了禮部,書閣甚少有人來,主子不上心,下人們也懈怠了,好在前邊是待客的園子,寧櫻挽著薛怡朝前邊走,問起薛怡宮裡的生活來。
薛怡挑了些好玩的和寧櫻講,兩人剛走上亭子坐下,六皇子和譚慎衍就來了,寧櫻看六皇子一身暗紫色蟒袍,虎虎生風,她急忙起身見禮,六皇子有意刁難她兩下,又怕討了薛怡不喜,冷著臉道,「免禮吧,長公主和三夫人商量提親的事宜,譚侍郎在,你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吧。」
一番話羞得寧櫻面紅耳赤,薛怡捂著嘴笑了起來,譚慎衍目光一暖,溫和的眸子漾過笑意,只是,那張陰冷的臉,怎麼看都不像在笑的樣子。
六皇子多少摸透了譚慎衍的性子,不敢再說。
他那個小舅子死活不肯來,說是擔心譚慎衍吃醋,他還笑薛墨沒用,此刻看譚慎衍的反應,或許是真的。
「櫻娘年紀小,哪懂其中的彎彎繞繞,你就別打趣她了。」笑過了,薛怡出聲提醒六皇子,寧櫻麵皮薄,哪有當著譚慎衍的話笑話人家的?不過她有件事想和譚慎衍求證,「櫻娘誇你體貼善解人意,小墨跟你要好,說起你從來都是冷漠,沒想到,你在櫻娘面前倒是變了個人。」
寧櫻起初不解,回味過來話里的意思不對,不待她開口,便聽譚慎衍回道,「他總說我常年在刑部,冷酷無情,我不慢慢改嗎?」
薛怡一副「我就知道」的神色看得寧櫻抬不起頭來,譚慎衍這話不是擺明私底下兩人有什麼嗎?寧櫻抬眉,埋怨的瞅了譚慎衍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