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成想,寧伯瑾中了舉人,有了眼下際遇。
只能說造化弄人。
老夫人輕哼了聲,沉默不言,她如今算是明白了,三個兒媳都是不靠譜的,柳氏看似最孝順,結果也是一頭狼,想她手裡的人全被柳氏剔除了還不敢發火,誰讓寧國忠出手幫忙了,否則以柳氏的手段,不可能將她的手剔除得乾乾淨淨。
窩著火,老夫人也不誦經念佛了,躺在旁邊涼蓆上,嘴裡哼哼,「多拿些冰塊來,要熱死我是不是?」
寧國忠蹙著眉,語氣不甚好,「瞧瞧你現在的模樣,可有半分做老夫人的樣子?余家就是這麼教養你的?」
寧國忠罵人不喜歡連帶背後的長輩,可老夫人這般舉止,的確叫他怒了,「你若覺得熱,自己掏錢買,府里每年的冰塊只這麼多,其他的自己想法子。」
話完,寧國忠不欲和老夫人待在一處,拂袖離去,老夫人立即紅了眼眶,多少年了,還是第一次,寧國忠罵余家教養不好,余家的確比不上寧府,但是她嫁到寧府這麼多年,里外操持,維持著自己貞靜賢淑的名聲,余家再不堪,沒人把她和余家人相提並論,卻不想,會從寧國忠嘴裡聽來這話。
佟媽媽聽著一抽一抽的哭聲,心下嘆氣,寧國忠看重三房,寧櫻過的日子比府里幾位少爺都好,老夫人和黃氏不對付,寧櫻肯定幫黃氏,寧國忠哪會讓老夫人得罪寧櫻?
上前安慰道,「老夫人,您別生氣,不管怎麼說,您是寧府的老夫人,誰都越不過你去,老爺也是為了三爺的前程著想,家和萬事興,您啊,等著三爺為您掙個誥命回來吧。」
老夫人肩膀一聳一聳的,抹了抹眼角的淚,「我是不指望他了,你也瞧見他了,當日老爺有心讓我從祠堂出來,他可什麼都沒說,若不是老大求情,我在祠堂不知受多少苦呢。」
佟媽媽無奈,祠堂陰暗潮濕不假,哪有老夫人說得那般恐怖,不過知道這會只能順著老夫人的話說,慢慢道,「三爺最是孝順了,老爺讓您搬去祠堂那會他還向老爺求情,說您受不住,老爺沒聽,後來估計是見大爺開口他才沒說的,老爺那人您也了解,要是大爺和三爺都求情的話,說不準還以為是您在他們跟前說了什麼,愈發不喜,三爺不開口是對的。」
聽著這話,老夫人才算好受了些,止了哭聲,念叨起寧伯瑾的好來,三兄弟從小屬寧伯瑾跟著她的時間最長,也最孝順,她稍微表現得不高興寧伯瑾就會想著法子逗自己開心,佟媽媽連連點頭,不時附和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