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小姐請稍等。」身後,傳來一道清脆的女聲,寧櫻好奇的轉過身,看是程婉嫣,眼底露出瞭然,程老夫人急於試探寧靜芸是否活著,想來是有些急了。
程婉嫣一身紫色軟煙羅,髮髻梳理得一絲不苟,步伐端莊沉穩,與之前在寧府的舉止有了些變化,想來是大了一歲,懂事了。
寧櫻臉上徐徐綻放出一抹笑,沉吟道,「是程小姐啊,有些時日沒見,又漂亮了呢。」
程婉嫣被寧櫻稱讚得不好意思,要她說,寧櫻才是好看,膚若凝脂,色若春水,跟畫上走出來的人似的,程婉嫣在寧櫻跟前站定,善意的笑了笑,面露尷尬道,「我能與六小姐一塊嗎?」
覲見太后和皇后,接下來就是一日復一日的宴會,有整天出門應酬的,也有整天在屋裡不出門的,程婉嫣去年來過,她年紀小,不懂其中門道,只覺得枯燥無味,「我娘應了承恩侯夫人賞花,我不太感興趣。」
算是解釋她為何來找寧櫻的原因。
寧櫻順著程婉嫣來時的方向,看陳氏和承恩侯夫人站在一起,兩人低頭,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笑,想到兩家因為之女親事鬧僵,如今來看,該是又和好了,陳氏見著她,微微一笑,和旁邊的承恩侯夫人說了句什麼,後者也抬起頭望了過來,寧櫻粲然一笑,頷首算作招呼,緩緩繼續往前走,程婉嫣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問寧櫻怎麼不出門參加宴會。
京城的圈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程婉嫣從沒聽說關於寧櫻的事兒,心下不由得好奇,其實不只是寧櫻,寧府其他幾位嫡女的消息都很少,在她來看覺得有些不同尋常,寧靜芸給她哥哥做妾的事情她是清楚的,想到寧靜芸香消玉殞而寧櫻和黃氏還被瞞在鼓裡,多少有些難受,她明白,寧靜芸的死是程雲潤害的,寧靜芸偷偷從寧府跑出來給程雲潤做妾,程雲潤不好好待她就算了,常常和寧靜芸爭吵不休,她去找寧靜芸玩的時候遇著過一次,她躲在暗處,爭吵中的兩人沒發現她,寧靜芸哭得梨花帶雨,和平日賢淑端莊的她大相逕庭,程婉嫣直覺是程雲潤做錯了,自從雙腿落下殘疾,程雲潤性子大變,誰都不容易親近,她心裡也有些怕這個哥哥。
寧靜芸的事情,是程雲潤對不起她,程婉嫣當妹妹的,心裡對寧櫻也存著份愧疚。
路上還有其他府的小姐,三五成群,說說笑笑的走著,程婉嫣看寧櫻笑容恬淡,忍不住將寧靜芸的死說了出來,寧靜芸是被燒死的,陳氏封口不准任何人說起,程婉嫣清楚,陳氏是怕寧府的人找上門來,畢竟寧靜芸是嫡女不是庶女,鬧起來,侯府站不住理。
她湊到寧櫻耳朵邊,小聲道,「六小姐,我與你說件事兒,你切莫告訴別人,連三夫人都不准說,可以嗎?」她不想寧櫻連她親姐姐的死訊都不知道,但是又不想傳到黃氏耳朵里把事情鬧開,京城的達官貴人都住在避暑山莊,什麼消息都傳得快,她擔心被人傳開壞了侯府的名聲,陳氏不會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