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結的手法和寧櫻先前收到的花兒一樣,想像譚慎衍拿著花兒,看到她差點被人輕薄的心情,喉嚨一熱,慢慢垂下頭去。
「走吧,晚宴開始了。」譚慎衍不願回想那時的心境,索性寧櫻沒有出事,否則,他會將程雲潤凌遲。
雲雪樓人滿為患,大家繞著八仙桌,十人一桌,男女不分,兩人剛走進去,便有無數的目光投射而來,寧櫻鬆開譚慎衍的手,在一眾花紅柳綠中找黃氏的身影,譚慎衍拉著寧櫻往裡邊走,小聲道,「晚宴沒有那麼多規矩,我們往裡走吧。」
昨天若有人還因著譚慎衍和寧櫻的關係搖擺不定,這會瞧著都明白了,頓時,一眾官家小姐盯著寧櫻的目光變得不善起來,六皇子和薛怡瞧見譚慎衍了,起身朝譚慎衍揮手,譚慎衍會意,牽著寧櫻往六皇子一桌走。
薛墨有些時日沒見寧櫻了,依著譚慎衍的醋勁,他可不敢招惹寧櫻,待寧櫻坐下後,他稍微打量寧櫻一眼,他是大夫,生平對血和藥極為敏感,寧櫻身上塗抹了藥,他吸吸鼻子就能聞見,再看寧櫻落座時動作僵硬緩慢,料定寧櫻受了傷。
心裡不免覺得詫異,以譚慎衍的為人,寧櫻受了傷,一幫人都會跟著遭殃,這會兒卻跟個沒事兒人似的,裝。
他咳嗽兩聲,往譚慎衍身邊湊了湊,小聲道,「六小姐受了傷,用不用我幫忙開點藥。」他鼻子靈,寧櫻身上塗抹的藥膏是薛慶平調製的,止血消痛,由此來看,寧櫻傷得不清,想到什麼,他忍不住往寧櫻身邊多看了兩眼,不懷好意道,「我可與你說,雖說能止血消痛,可有些地方不能抹,抹了,往後容易得病。」
他想,以譚慎衍的定力,定是忍不住得手了,女子第一次行事都會流血,以寧櫻的小身板,哪承受得住譚慎衍的孟浪,難怪譚慎衍找了諸多藉口要把大家住的庭院換了,原來是別有用心,虧得好些人不明就裡從舒適敞亮的院子換到西邊,都以為是皇上心血來潮,殊不知,是眼前這位搞的鬼。
不待薛墨想得更遠,凳子被人一踢,咔嚓聲斷了只腳,薛墨身子一扭,摔了下去。
周圍坐著人,見此,好些小姐掩面笑了起來,望著薛墨,羞紅了臉,薛墨生得儒雅,偏生性子和譚慎衍一樣,都是不喜生人的,故而,那張桌上,只坐了寧櫻,譚慎衍,薛墨,薛怡,以及六皇子,周圍有許多人躍躍欲試,然而都怕丟臉,六皇子受寵,譚慎衍和薛墨都是個不近人情的,而寧櫻,她們和她不熟,若是譚慎衍開口攆人,誰都丟不起那個人。
柳府的人也瞧見那桌的情形了,柳大夫人阮氏沒料到寧府會和柳府平起平坐,對嫁出去的柳氏,阮氏多少瞧不上,每一次柳氏開口都是為了幫忙,久而久之,心裡愈發瞧不上這個小姑子了,不成想,寧府三房入了禮部,寧伯庸去了戶部假以時日,誰更高一籌不可知,柳氏往前在她跟前都小心翼翼著,這次明顯不同於往常,讓阮氏心裡不舒服,但看寧櫻和六皇子六皇妃同坐,心裡愈發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