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伯信喝多了,寧國忠不好意思插手管這種事,故而沒人喚秦氏回屋,由著她在庫房待了一宿,好在遠房親戚都走了,否則傳到外邊,秦氏少不得落下個惦記兒媳婦嫁妝的名聲。
聞媽媽說起秦氏的做派,心裡不贊同,劉府畢竟是商戶人家,金銀細軟雖值錢,真正貴重的東西卻不見得有多少,真正貴重值錢的物件,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好比悠玉閣的首飾,除了銀子,還要身份。
故而,聞媽媽來看,劉菲菲的嫁妝值錢,卻不到令人眼紅的地步,畢竟,青岩侯府送來的彩禮,許多都是她聞所未聞的,物以稀為貴,劉菲菲的嫁妝哪比得上寧櫻的?
不過,她在寧櫻跟前沒表現出來,秦氏是主子,她沒有亂嚼舌根的習慣,今日是新媳認親,聞媽媽替寧櫻挑了身櫻花粉的織錦衫,下系月白色櫻花底紋馬面裙,身段窈窕,美輪美奐,若是胸前再挺翹些就更錦上添花了。
聞媽媽服侍寧櫻穿衣,問道,「小姐身子還疼不疼?」
這些日子,寧櫻都有泡藥浴的習慣,能緩解胸口的疼痛,這兩日沒聽寧櫻喊疼,聞媽媽想該是藥浴起作用了。
寧櫻在避暑山莊開始發育的,胸疼一直忍著,還是聞媽媽主動問起,她才說了,隔天,聞媽媽從庫房挑了堆藥材出來,讓她泡藥浴,的確有所緩解,聞言,寧櫻輕輕搖了搖頭,桃麵粉腮,如仙子下凡,「不疼了,奶娘的藥從哪兒來的?」
聞媽媽歡喜,笑道,「前兩日老侯爺過來,侯府管家送了一車,老奴不懂,虧得太太提醒。」
老侯爺上門和寧伯瑾商議寧櫻與譚慎衍的親事,拉了一車綢緞補品,聞媽媽清點出來放庫房的時候,黃氏提醒她那一箱藥材的用處,饒是她一大把年紀仍然紅了臉,寧櫻來小日子時,六皇妃送了諸多補品,如今長胸侯府又送來藥材,她總覺得其中隱隱有什麼聯繫。
又覺得不太可能,譚侍郎沒理由借六皇妃的名義送東西給寧櫻才是,那會,兩人還沒說親呢。
寧櫻的眼角微不可察的上挑了挑,心虛道,「是嗎?」
不知譚慎衍哪兒看出她不不舒服的,回京後,兩人沒有單獨處過,她也沒提,說了親,兩人見面就有些避諱了,而且這門親事,京城上下議論紛紛,說她癩蛤蟆吃天鵝肉,大家都在尋她的錯處,越是這樣,她越發要小心翼翼。
她不在意,總要為那些在意的人。人活著,不是只圖自己爽快,不顧周遭親人的感受。
聞媽媽點了點頭,看她抹不開臉便沒繼續這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