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蘭是榮溪園的丫鬟,得了秦氏的荷包又妄圖幫寧娥做事兒,哪那麼便宜?她三言兩語就逼著麗蘭做了選擇,寧娥在寧府的名聲是不好了,寧娥哪承受得住?
黃氏輕輕翻過一頁,帳冊的每一筆帳記得清楚,起初她懷疑管事的在商品價格上動了手腳,但是她派人查過,中間沒有任何問題,老夫人為了寧靜芸還真是頗費了心思,這等能人都挖出來埋在寧靜芸身邊了,皺眉道「你姑母是個記仇的,凡事多留意些。」
所謂打蛇打七寸,寧櫻有法子收拾寧娥,不足為懼,點頭道,「娘別擔心,我心裡有數。」
寧櫻陪黃氏說了會話,看黃氏眼神落在帳冊上捨不得挪開,她不忍黃氏分心便起身回了。
夕陽的光輝散去,院子蒙上淡淡的灰色,金桂打聽到榮溪園的消息,她和寧伯瑾走後寧娥氣得暈倒了,榮溪園的丫鬟婆子亂作一團,卓高德過來時寧娥醒了,無緣無故被寧娥訓斥通,灰溜溜的回了,走之前都不知他哪兒又得罪寧娥了,寧娥刁鑽不講理,府里的下人暗暗為卓高德感到不值,寧伯瑾忍受幾日面色憔悴下來,卓高德卻忍受這麼多年,且還要繼續忍下去,何其可憐。
卓嬌守在寧娥床前好似不太高興的樣子,說起來,人都是自私的,卓嬌親事沒有動靜,心裡怕是怨恨上寧娥了,有的人,越是寵著她,她越是肆無忌憚,卓嬌嬌生慣養,恃寵而驕,骨子裡和寧靜芸差不多,眼睛裡只有自己,寧娥寵溺她又如何,她病倒了,不也沒得到卓嬌的照顧嗎?
榮溪園燈火通明,寧娥和卓嬌住在早先寧靜芸住的屋子,屋裡的擺設精緻,寧娥靠在灰色緞面的靠枕上,低垂著眼瞼,面色略微發白,她剛喝了藥,嘴角殘著淡淡的藥渣,配著鬆散的髮髻,倒有幾分落魄之感,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人一病,保養得好的臉就顯出年紀了,寧娥頭上竟有銀絲晃動,她自己是發現不了的,坐在床前的小凳上,仰著頭的卓嬌看見了,別過臉,冷冰冰道,「娘真是糊塗,表妹什麼性子您還不清楚?當日青岩侯夫人過來她尚且都不給人面子,您招惹她做什麼?如今好了,得了三位舅舅冷臉,外祖母那兒也不知道怎麼想我們呢。」
寧櫻一日有人撐腰,寧府上下就要巴結她一日,她在桃園,上上下下都看不起她,她照樣跟沒事人似的,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她隱忍不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翻身嗎?被寧娥一攪和,往後去桃園,下人們怕不會讓她進了。
寧娥嘴裡滿是藥味,想到寧伯瑾的話,心裡也窩著火,她給了塊質地溫潤的鐲子買通丫鬟,卻不想丫鬟當面一套背面一套,把她做的事兒散播出去,讓她丟盡了臉,聽著女兒的埋怨,她沒個好氣道,「你外祖母受她鉗制有些時日,我身為長輩訓斥她幾句如何了?不知譚侍郎看上她哪點了,目無尊長,目中無人,真真是窮鄉僻壤來的悍婦。」
聽到譚侍郎的名字,卓嬌神色一滯,緊了緊手裡的手帕,故作輕鬆道,「英雄難過美人關,表妹容貌沒話說,而且表妹不是說了嗎,老侯爺得知她是蜀州長大的才高看一眼,若她從小在京城長大,哪會引起老侯爺的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