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昌吸了口氣,黑色的衣袍下滴著血,握著劍的手微微顫抖著,殺人到手麻,他算領會到了,看小廝門訓練有素的拖著屍體出府他才轉身,恭敬的朝男子道,「主子不想老侯爺傷神,昨晚的事,還請羅叔守口如瓶。」
男子面無表情,如玉的臉波瀾不驚,「老侯爺身子不好,只是世子爺如何料定昨晚會有人偷襲?來人可不是泛泛之輩,京郊大營出了叛徒?」京郊大營隸屬青岩侯府,譚慎衍握著兵符,沒理由他們會把心思動到這邊。
福昌矢口否認,「不是手底下的人,看對方的身手,是某府上的私兵,羅叔,主子還交代了事兒,我得回京一趟了。」
羅平看他臉上淌著血,皺眉道,「先讓大夫給你包紮一下,我既然來了,不會出事的,你別沒把世子爺的事兒辦好不說,中途丟了命。」
福昌悻悻一笑,昨晚不是他機警,沒準真死了,抬起衣袖胡亂的抹了抹臉上的血,一本正經道,「我臉沒受傷吧?」若受了傷,譚慎衍交代的事情就不能做了。
臉上的血滴匯聚成了血漬,血糊糊一片哪看得清楚,羅平別開臉,望著院子的里一爺間頹敗的景致道,「看不出來,世子爺交代你做什麼,我讓人去辦。」
「主子說六小姐心思敏銳,換個人的話恐怕會被六小姐識破……」
「六小姐?」羅平嘴角輕微的抽搐了兩下,果然是譚慎衍,都這會了,還有心思兒女情長,不過也好,老侯爺知道了該會歡喜的,羅平指著升起的太陽道,「瞅著時辰,六小姐估計離京了,往昆州的官道和莊子相反,你追上去把人攔下來不成?」
老侯爺挑中的孫媳婦,平日會派人多留意著,寧櫻和寧成昭送親之事他是清楚的。
「什麼?」福昌瞳孔緊縮了兩下,「六小姐離京做什麼?」
「五小姐和昆州知府成親,六小姐送親去了。」許是血腥味太重,羅平推開門進了屋子,屋裡燃著薰香,能蓋住血的氣味。
福昌呆怔在原地,只覺得自己犯了大錯,譚慎衍離京後他收到下邊人消息說晉州有異動前往查看,隨後是譚慎衍讓他去蜀州押解位犯人回京,那人是推到韓家的關鍵,他不敢馬虎,押解回京自己坐鎮守著,沒想過寧櫻的事兒,直到前兩日收到譚慎衍的信,寫給寧櫻的信,他才恍然大悟,他把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譚慎衍每半月都給寧櫻寫信,雖然他知道以譚慎衍的心思,頂多一兩句話,可他沒有把信送到寧櫻手上,譚慎衍不會饒過他的。
戰戰兢兢把劍放回劍鞘,苦大仇深的望著羅平,「羅叔,我怕是犯錯了,他日主子回京,你可得幫我說幾句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