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成昭想想也是,故而沒有追究,只是覺得給出去的銀子換回來幾盤不吃的菜,心裡不痛快。
沐浴時,浴桶漏水,木板上淌著水,水順著木縫留下,能依稀聽到樓下男子的詢問聲,緊接著便被捂緊了嘴,聲音沒了,寧櫻卻渾身不自在,再入鄉隨俗,這種事兒她也臊得很,樓下的人望著滴水的木板就能猜到她在上邊沐浴,如何讓她置若罔聞的繼續沐浴,簡單清洗了下甚至就讓金桂她們把水抬出去了,而剩下的也不多了,寧靜芸何時住過如此簡陋的屋子,看著寧櫻的目光些許鄙夷,「六妹妹總說民風淳樸,進了昆州,算真正見識到昆州的風俗。」
難堪的話她沒說出口,可臉上的揶揄已然寫明她未出口的話,「不知羞恥。」
寧靜芸不肯沐浴,讓吳媽媽打水洗漱番即可,取下手腕上的花環,想起什麼似的,望著寧櫻姣好的面龐,徐徐道,「有件事忘記和六妹妹說了,你猜我在欽州遇著何人了?」
寧櫻剛洗完澡,身上隨意搭了件芍藥花色的外裳,裡邊著了件月白色的裡衣,身段緊緻,豐盈的**襯得腰肢纖細,入手盈握,寧靜芸撇嘴別開了臉,黃氏總認為自己不偏心,真要不偏心的話,寧櫻如何長得比她好看,身材比她勻稱,明明是暗中為寧櫻調養著身子,不想告知她實話罷了。
寧櫻緊著衣衫,床榻收拾好了,她翻身上床,挪到里側,蓋著錦被道,「姐姐遇著誰了?」
寧靜芸按下嫉妒的心思,正了正臉上的神色,坐在梳妝檯前,慢慢卸下頭上的珠翠,輕笑道,「是表妹呢,卓表妹,她從小在京城長大,錦衣玉食養著,如今卻千里迢迢輾轉來欽州,委實怪異,我只聽說過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夫唱婦隨的,表妹孤身一人來欽州,妹妹說她為了什麼?」
寧櫻抿了抿唇,皺起了眉頭,她沒想到寧靜芸也看見卓嬌了,表姐妹相見,理應互訴衷腸,寧靜芸卻到現在才說,背後肯定有她自己的目的。
她噗嗤聲笑道,「姐姐莫不是看花眼了,姑母正為她挑選親事,她來欽州做什麼?」她本想說難不成是與人私奔,想到對方是譚慎衍,又把話咽了回去。
寧靜芸將取下的白玉嵌紅珊瑚珠子雙結如意釵放入梳妝首飾盒,手輕輕轉了銅鏡的方向,讓她對著寧櫻,她的角度,能將寧櫻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她仔仔細細研究過寧櫻,寧櫻在莊子上長大,心裡對寧府的人和物存著怨氣,本性卻是個純真之人,這種人,做什麼事都以自己的感覺為主,遇著外人的事兒還能保存理智,牽涉到自己必然會失了方寸,尤其在感情上,寧櫻這種感情上一無是處的傻子,嫁人只會依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會在意對方貧窮或富裕,她問黃氏打聽過,寧櫻眼中,譚慎衍並非良人,但黃氏堅持,寧櫻心裡才應承了這門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