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志和寧成昭說話,寧成昭書信里讓他挑個最近的日子,他找縣衙的主簿看過日子,五日後就不錯,縣衙後宅素來乾淨整潔,隨時都能搬進去住,收到黃氏的書信,他擔心寧靜芸瞧不起,買了好些家具,比不上京城寧府,卻也是他能給的最好的了。
五日的時間不長不短,寧成昭覺得可行,低聲道,「路上耽擱了許多時日,這兩日我在城裡轉轉,出門前三嬸吩咐了,嫁妝能省則省,但有些東西不能少了,五日的時間給我們準備該足夠了。」
寧成昭和苟志是同年進士,想到殿堂上那個學富五車,不卑不亢,對答如流的才子,如今任一方父母官後越發沉穩內斂,他心下感慨道,「我聽說了些事兒,你照顧好自己,沒必要太拼了。」
苟志謙遜的點了點頭,「食君俸祿,忠君之事,我只為了對得起金鑾殿上,那個點我狀元的皇上罷了,走吧,縣衙收拾出來了……」
寧成昭嫁女,風俗多,住縣衙多有不便,傳出去對寧靜芸和苟志的名聲都不太好,他搖頭道,「你和五妹妹即將成親,我們住縣衙不妥,找間好一點的客棧,待你和五妹妹成親後再說吧。」
苟志也反應過來,「是我思慮不周,走吧,我領你們過去。」轉頭,看寧櫻豎著耳朵,認真聽著街邊人的談話,一臉迷茫,卷翹的睫毛顫動了兩下,如雨後荷葉上的蜻蜓,他側耳傾聽明白了對話的意思。
昆州方言難懂,他來昆州的三個月都如盲人摸象,特地費了番功夫找人學習,隨後才慢慢能聽懂些,饒是如此,昆州城外還有些小鎮,方言又有不同,小鎮地方的方言他不懂,不知她們是哪兒的人?他側身望去說話的人是兩個提著菜籃子的婦人,不時抬頭看寧櫻兩眼,又埋頭嘀嘀咕咕,離寧櫻不遠不近的跟著,好奇不已。
苟志笑道,「她們說你長得好看,不時昆州和欽州人,個子又比蜀州的要高,好奇你是哪兒來的?」
寧櫻轉身,兩個婦人見著她立即低下頭故作再說話,她問苟志道,「苟哥哥聽得出她們說什麼,我以為蜀州欽州昆州方言相通,原來是我想錯了。」垂下眉,如新月生暈的臉頰帶著絲遺憾,離開京城,每到一處地方,那些人說什麼她都能明白,欽州人說話語速快她都懂,還以為昆州方言也不在話下了,誰知,在最後一處敗下陣來,寧櫻惋惜的嘆了口氣。
苟志笑了起來,露出一排好看的牙齒,「你別怕,以你的資質,三五天就會了,蜀州和欽州人說話沒什麼不同,而昆州賦予了一些字不同的含義,乍眼聽著不能領會,打幾次交道就懂了。」
其實,兩人之所以好奇寧櫻是哪兒的人,除了寧櫻本身長得好看,再者就是苟志的緣故了,苟志在昆州受百姓擁護,城內未出閣的小姐沒有不想嫁給苟志的,也有人上門向苟志暗示結親的意思,都被苟志義正言辭的拒絕了,寧櫻花容月貌,走在苟志身側,不得不讓人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