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嬌身子一顫,被譚慎衍深不見底的眸子掃過來,雙腿不自主的發軟。
直到譚慎衍走了,屋內,許久皆沒有人說話,若有所思的低著頭,面容黯淡無光。
福盛跟在譚慎衍身後,見譚慎衍望著遠處的山巒,神色淡漠,他小心翼翼的開口道,「卓小姐怎麼處置?」
「送回京城,卓家養女無方,留在卓府禍害自己人吧。」
福盛點頭,待譚慎衍走了,他才抬頭,順著方才譚慎衍的目光看去,山巒之上,隱隱有灰白的光乍現,天快亮了。
不知昆州又是何光景。
寧櫻醒來已經是落日時分了,腳下的不時有餘震,她看了眼靠床而坐的譚慎衍,他低頭望著手裡的公文,修長的睫毛如扇子似的鋪蓋,掩了眼底的煞氣,側顏溫潤如玉,如清雋的書生,她手伸出被子,驚覺袖子顏色不對,該是換過的了。
她一動,坐在小凳子上的譚慎衍就轉過了頭,溫和的笑著,「你醒了,傍晚了,我讓金桂弄點吃的來。」
說完,隨手將手裡公文扔在地上,伸出手扶著她起身,寧櫻搖搖頭,抬腿想自己翻身坐起來,才感覺到腳上傳來蝕骨的疼,她皺了皺眉,便沒拒絕譚慎衍伸出的手。
譚慎衍雙手撐著她腋窩,微微一抬就把人抬著坐了起來,柔聲道,「你腿受了傷,近日不能下地走動了,否則會傷著骨頭。」
薛墨給的瓶瓶罐罐多,他早上給寧櫻塗抹過藥膏,大夫的醫術他信不過,只能暫時將就著,等薛墨來就好了。
寧櫻昨晚看過兩眼,有些慘不忍睹,此時擔憂起來,留下後遺症怎麼辦,「會不會留下後遺症?」
「不會。」譚慎衍往她身後靠了個軟枕,朝外吩咐傳膳,和寧櫻說道,「你聽我的話好好養著不會出岔子。」
寧櫻聽他語氣篤定,心安不少,烏黑的眼珠一轉,打量起帳內的情形,離床五六步遠的地方有一張書桌,上邊堆積著各式各樣信件,書桌邊的椅子上墊著方形的糰子,糰子被人坐變形了,想來是譚慎衍常坐的緣故,「昆州的情形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