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兩步,譚慎衍想起什麼又轉過頭來,問寧櫻道,「你想你祖父死嗎?」
寧櫻莫名,不懂譚慎衍如何問她這個問題,認真的沉思片刻,搖了搖頭,她不會幫寧國忠因為當年寧國忠對老夫人的縱容害了黃氏,但她也不會刻意想誰死,心裡一旦滋生了這個想法,遲早,她會自己動手謀害人,她和寧國忠,沒有到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地步。
她想寧國忠受到懲罰那是他該得的,至於生死,也是皇上說了算的,和她無關。
而且,這事兒什麼時候上奏給皇上沒有定論,如果等寧國忠百年,那完全沒有意義。
「我知道了。」
譚慎衍輕輕一笑,不再遲疑的走了出去,寧國忠死有餘辜,但是他死了,余氏也活不了,寧櫻中毒的線索就斷了,所以,他們不能死。
當朝廷派賑災大臣來昆州賑災的消息傳過來時,寧國忠的事情敗露了,是光祿寺少卿上奏的摺子,狀告寧國忠以權謀私,貪污巨額銀兩,壓榨百姓。
寧成昭聽說了這事兒焦急不已,來找寧櫻說是準備回京了,她們來昆州已有一個月了,寧櫻的腳好了,而寧靜芸得雙腿還不能走動,傷筋動骨一百天,哪是三五天就能好的?
寧櫻住在譚慎衍的簾帳,而譚慎衍在簾帳邊搭了個帳篷,白天多是在寧櫻這邊,天黑了才回去,兩人本就是定了婚期的,倒沒傳出什麼閒言碎語。
寧成昭坐在圓桌前的凳子上,眼神不敢四處亂瞄,譚慎衍白天在這兒處理軍務,若被冠以個偷盜軍情的罪名,他百口莫辯,且這種事情譚慎衍絕對幹得出來,小心為上,他略有侷促道,「六妹妹,我們還是去外邊說話吧。」
寧櫻看他渾身不自在,恩了聲,走出簾帳,遠處蔥蔥鬱郁的山巒映入眼底,劍庸關在蜀州昆州欽州三州的邊界上,卻是昆州的氣候,一年四季如春,換在京城,早已是落木蕭蕭的場景,而在劍庸關,半分不顯蕭瑟。
「五姐姐的腿怎麼樣了?」
「小太醫說了,在床上躺兩個月再下地走動,五妹妹知道怕了,不敢亂來。」寧成昭這些日子也去昆州幫苟志的忙,說來也奇怪,昆州明明四季如春,太陽卻極為毒辣,他明顯感覺自己臉黑了不少。
「六妹妹聽說祖父的事情了嗎?不知府里情形如何了,待我們回到京城,估計皇上的旨意已經下來了。」
寧成昭不知曉寧國忠貪污之事,不過他毫不意外,寧府生活驕奢淫逸,寧櫻不懂他是能察覺到的,只看寧伯瑾從帳房支取的銀兩就能感受一二,更別說寧府給出嫁女的陪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