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寧伯瑾讓寧櫻和黃氏說說貼己話,自己去了書房,月姨娘聽了倒沒失落,牽著寧靜彤慢悠悠回了。
屋裡就剩下母女兩,黃氏眼眶一紅,忍著淚,輕聲道,「你總算好好回來了,不然的話,娘也不想活了,是娘的錯,當日不該讓你跟著去昆州,秋水秋茹心裡怨我,好些日子不和我說話,她們從小看著你長大,情分不比我差,都是娘的錯。」
寧櫻握著黃氏手掌,笑道,「娘說什麼呢,我不是平平安安回來了嗎?地震確實恐怖,跑得快的都跑出去了,死亡的人不多,您別擔心。」
方才寧伯瑾和月姨娘在,有些話黃氏不好明說,如今只剩下兩人,也沒什麼顧忌了,直言道,「娘讓你去昆州的目的,你姐姐是不是和你說了?」寧靜芸追求名利,寧櫻想安安穩穩過日子,她心裡的確想著,若換親對她們姐妹兩來說是皆大歡喜,換親也無妨,所以,她才讓寧櫻去了昆州,沒想到,差點要了寧櫻的命。
「娘說什麼呢,姐姐是說了些事兒,不過我瞧著苟家哥哥是真心喜歡她的,苟家哥哥忙得腳不離地的同時還讓人去山裡為姐姐尋草藥,姐姐心裡該知足了。」寧櫻又把當晚苟志對寧靜芸的一番話拿出來說,黃氏一怔,久久不能言語。
「娘別想太多了,以前的都過去了,寧府的莊子被收了,幸虧我沒去蜀州,譚侍郎送了一車蜀州特產,全是我喜歡的牛肉,吃著味道,像是蜀州的丁記鋪子的,待會讓聞媽媽送些過來,您多嘗嘗。」寧櫻臉上漾著笑,她也算是側面告訴黃氏,她是中意譚慎衍的了。
黃氏一聽,面上愧疚更甚,「你喜歡就好,娘不愛,你自己留著吧,過兩日去青岩侯府看看老侯爺,老侯爺入冬生了場大病,全靠薛太醫的藥續著,他心裡惦記譚侍郎,你多和他說說劍庸關的事兒。」
寧櫻點頭,陪黃氏說了許久的話,黃氏竟然絕口不提寧靜芸腿受傷之事,寧櫻斟酌的開口道,「娘不問問姐姐的事兒?」
黃氏提著水壺,給寧櫻倒了杯茶,臉上儘是失望,「往後她嫁了人,娘管不住她了,只望著她有你懂事才好,你苟家哥哥是個好的,切莫傷了他的心,兩人歡歡喜喜過日子比什麼都強,娘不問了。」
譚慎衍早前來信說了些事兒,黃氏對寧靜芸失望透頂,她以為寧靜芸明辨是非,迷途知返,結果,不過是她一廂情願罷了,耳濡目染老夫人的作風十幾年,有些東西根深蒂固,拔除不了,她只能由著寧靜芸去了。
寧櫻端著茶杯,沒吭聲,她在想黃氏是不是知道了寧靜芸在昆州做的事兒,寧靜芸下不得床,卻沒少鬧,一會兒肩膀疼,一會兒腦袋疼,幾個丫鬟膽戰心驚的伺候著,仍沒落下被發賣的下場,地震時,那些丫鬟逃命有錯,但寧靜芸委實不懂拉攏人,藉此拿捏住幾個丫鬟培養成自己的心腹才是真,她非但不收斂,還和吳媽媽置氣,吳媽媽看上去蒼老了許多,回京時,她是想把吳媽媽帶回來的,吳媽媽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