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國忠語速慢,說話的時候,眼神掃過寧伯庸寧伯信和寧伯瑾,寧伯瑾最沉不住氣,聞言,雙腿一軟跪了下去,喉嚨哽咽道,「爹,您別瞎說,您和娘年紀大了,庫房的那些是您平生的積蓄了,留著吧,我們大了,往後就我們撐起這個家。」寧伯瑾說完,低下頭,肩膀一聳一聳的,寧櫻心下嘆息,在禮部這麼長時日了,寧伯瑾仍然是最心軟的那一個,她上前,扶著寧伯瑾站起來,低聲道,「祖父和祖母做事自有自己的主意,父親,您聽著,聽完了再說。」
寧伯庸和寧伯信沒開口,寧伯信臉色有些發白,精神不太好,而寧伯庸一身暗色團花底紋直綴,沉默不言,她的這個大伯,做人最是圓滑,在戶部混得風生水起,升官是遲早的事兒,但在寧櫻看來,寧伯庸有些過猶不及了,入戶部之前應對事情還能公允從容,入了戶部後,做事都帶著戶部官員的氣量,摳門,吝嗇,有些一毛不拔了。
這種時候,這番話理應是由寧伯庸說的,寧伯庸不開口,擺明了認可寧國忠的做法,寧櫻大致清楚寧伯庸在算計什麼,寧國忠平日的收藏全部變賣,寧府日子又好了,而且,後年科考,又是官員升遷變動的時候,寧伯庸是在為自己謀劃呢。
她的這個大伯,為人精明世故,後年的事兒都已經在他算計範圍內了重生之超級大地主。
寧伯信昨晚宿醉,睡了一整天,睡久了,頭暈暈乎乎的,反應有些遲鈍,許久才明白寧國忠話里的意思,抬起頭,贊同寧伯瑾的話道,「三弟說的對,那些事父親畢生的心血,您自己留著吧,我和大哥也在朝為官,府里怎會差了銀子?若全部變賣出去,外人該笑話咱了。」
秦氏得了寧成昭和劉菲菲的話,坐在自己位子上沒吭聲,只要對兒子們有利,暫時便宜大房三房也無妨,其實很早的時候她就是想討好寧櫻來著,寧櫻孝順,心裡最在乎的便是黃氏,她投其所好,多巴結黃氏兩句又如何?黃氏沒有兒子,總有一天會求她的,風水輪流轉,她覺得沒什麼不好。
想到此,她低頭,玩著劉菲菲剛送她的金鐲子,鐲子上鑲嵌了一顆顆紅寶石,金光閃閃,貴氣逼人,今早,劉菲菲來給她請安時,走路不對勁,臉色比往日差多了,眼角下一圈黑色,她是過來人,哪不明白昨晚小兩口發生了什麼,她不是惡毒之人,劉菲菲和寧成昭感情好,她能早日抱上孫子,是好事。於是,她側著頭,朝身側的劉菲菲道,「成昭剛回來,你多伺候他,往後不用來請安了,娘知道你心思是個好的,不介意的。」
劉菲菲專心致志聽寧伯信說話,猛地聽黃氏說起這件事,白皙的臉頰迅速攀上一抹紅暈,嬌羞的點了點頭,秦氏好笑,拍拍她的手,她們二房,往後會越來越好的。
婆媳兩的小插曲沒有影響其他人,寧國忠固執己見,寧伯信和寧伯瑾勸說不動,寧伯瑾急得眼眶都泛紅了,逼不得已的轉頭朝寧伯瑾說道,「大哥,你勸勸爹吧,真賣了,往後寧府發達想買都買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