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駛入朱雀街,譚慎衍和韓愈在京外遇襲的事情已經傳開了,皇上震怒,讓五成兵馬司出城營救,寧櫻吩咐吳琅將馬車靠在酒樓外,要了二樓的房間,這樣一來,有人進城一目了然。
誰知,她一等就等到了傍晚,酒樓屋子裡冰塊少,窗戶當西曬,她坐在窗戶邊,起了一身汗,手裡的巾子皆被汗水浸濕了,她就著巾子擦了擦,目光直直望著城門方向,晚霞褪去紅色,城門口傳來騷動,一群人浩浩蕩蕩進了城,譚慎衍騎在馬背上,墨色暗紋長袍,身軀凜凜,胸脯橫闊,如寒星的眸子殺意騰騰,像剛殺過人,渾身透著清涼之意,寧櫻眨了眨眼,從上到下打量他好幾眼,譚慎衍衣衫整潔,不像是遇襲的樣子,寧櫻暗暗鬆了口氣,駿馬疾馳而過,交錯而過時,譚慎衍忽然抬了抬眉,寧櫻心驚肉跳的往後縮了縮,不想譚慎衍發現她,好在,他目光並未停留,揮舞著馬鞭,揚長而去。
得知他沒事,寧櫻準備回了,叮囑吳琅打探外邊的消息,她之所以懷疑譚慎衍和六皇子有往來是因為薛墨,薛墨在晉州做的事兒和朝堂有關,這不像薛墨的作風,而薛墨以譚慎衍為馬首是瞻,晉州的事兒多半是譚慎衍授意的。
六皇子和其他幾位皇子的關係不冷不熱,薛墨沒理由不幫自己的姐夫去幫別人,細細想來,薛墨和譚慎衍是在謀劃同一件事,晉州金礦多,占了晉州,就代表著享不盡的錢財,有錢能使鬼推磨,尤其,錢財在有權勢的人手裡,更是事半功倍。
劉府是晉州的金礦大戶,她記得劉菲菲提過劉足金給薛府送禮是因為薛墨在晉州時和劉府打過交道,有點緣分的緣故,官商往來,不會是談天說地,一定有事情發生。
寧櫻回府,問了劉菲菲和寧成昭的去處,得知寧成昭去書房和寧國忠說事,她轉而了劉菲菲院子。
院子不如二房表現出的闊綽,花草樹木相宜相襯,清幽雅致,充斥著濃濃的書香之氣,劉菲菲躺在美人榻上,聽外邊的丫鬟通傳說六小姐來了,她驀然從美人榻上坐了起來,催促道,「趕緊讓六小姐進來。」
「大嫂不用客氣,我是有事兒詢問,沒打擾大嫂休息吧。」日落西山,時辰不早了,若不是她心裡存著事兒,急於求證,不會這時候過來叨擾劉菲菲。
劉菲菲穿了件桃粉色紗裙,神色慵懶,溫婉的臉上多了份隨意和懶散,給人的感覺很舒服,寧櫻開門見山說明來意,劉菲菲拉著她坐下,吩咐丫鬟倒茶,凝視著寧櫻道,「怎麼想起問這事兒了,小太醫在晉州讓劉府的管事做過一件事,我爹沒和我細說,想來和晉州的金礦有關。」
晉州金礦多,但劉家獨大,做的又是宮裡的生意,什麼都是最好的,但看寧櫻神色凝重,劉菲菲細細想了想,道,「六妹妹想知道的話,我差人回去問問我爹,他不會有所隱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