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有這個緣故,她最喜歡的花兒就是櫻花,最喜歡吃的水果是櫻桃,京城栽種櫻桃樹的人少之又少,秋水還和她說,櫻花香胰都沒法做了,她心裡嘆息了好幾日,沒成想,譚慎衍默默栽種了這麼多。
「你喜歡便好,想來是冥冥之中註定的緣分,可還記得侯府出事的時候?有大師說侯府格局不好,院子裡翻新了番,大變了樣子,南山寺的主持說我和櫻花有不解之緣,那會兒想著左右要翻新院子,就把往前的植株砍了,全部種成了櫻桃樹。」譚慎衍語氣感慨,算是解釋了為何栽種這麼多櫻桃樹的緣由。
寧櫻卻聽出另一層意思,青湖院的格局大不相同,竟是和那件事有關,她記得前院的池子被填了,第一次來嚇了她一跳,譚慎衍說是譚富堂的意思,估計也就是那時候翻新的院子吧。
一路往青山院走,所經過的院子,小徑都變了樣子,寧櫻都不記得早先的青岩侯府院子是什麼樣子的了,看著陌生的院子,心裡升出了不一樣的感覺。
譚慎衍扶著寧櫻,見她眼裡充滿了疑惑,面不改色的說起了青岩侯府的人,老侯爺身子不好,下不得床,敬茶的院子挪到了老侯爺的青山院,「祖父寬厚,素來疼你,父親一蹶不振精神不太好卻也不會為難你,至於繼母,不過一個繼室,你別放在眼裡,明面上過得去就過,過不去就算了,你不用處處為了府里的名聲著想和她虛與委蛇,鬧起來,父親訓斥的是她,訓斥不到你頭上的。」
寧櫻心裡明了,譚慎衍是安慰她呢,胡氏來寧府做客就能公然發難於她,何況是在侯府,待會敬茶,胡氏無論如何是不會讓她好過的,譚富堂什麼性子她多少清楚些,心有抱負,仗著老侯爺寵愛,做下了許多錯事,上輩子,譚富堂是被譚慎衍害死的,這輩子老侯爺親自清理門戶,譚富堂保住了命,一輩子卻只能是個閒散侯爺,且沒了自由。
到了青山院的正屋,裡邊已坐著人了,寧櫻低頭打量了眼身上的裝扮,強忍著雙腿的不適,緩緩的朝屋裡走。
老侯爺坐在上首,氣色好了許多,面上也有了精神,見著寧櫻,笑著朝她招手,張了張嘴,聲音小,屋內的人卻都聽到了,「慎衍媳婦來了。」
譚富堂和胡氏坐在老侯爺下首,前者抬眉,不冷不熱的看了寧櫻一眼,後者雙手緊了緊,皮笑肉不笑的看向緩緩而來的寧櫻,寧櫻生得漂亮,身上穿的是大紅色鏤金絲鈕牡丹花紋蜀錦衣,下繫著暗紅色四喜如意雲紋拖地長裙,略施粉黛,清麗明媚,但步伐不疾不徐,面色從容,舉手投足間竟不覺得輕浮,盡顯嫻靜端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