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你別擔心,凡事有我呢,不會出事的。」外邊下著雨,譚慎衍沒有撐傘,肩頭被雨淋濕了,寧櫻把書遞給他,掏出絹子為他擦臉上的雨水,順便說了她手裡頭有老夫人的東西。
譚慎衍握著老侯爺的手,點了點頭,沒有吭聲。
「你祖母是想我了,她不愛說話,心裡卻總惦記我,我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了,櫻娘就是你祖母派來遞話的,你父親,做錯了事兒,侯府,你守著,不能讓你祖母的心血毀了……」老侯爺臉上噙著滿足的笑,笑容卻慢慢渙散,寧櫻眼睛一痛,落下淚來,見老侯爺朝她招手,她急忙伸出手,淚流不止,「祖父,您等等,金桂去拿祖母的東西了,您等等。」
老侯爺笑著搖了搖頭,將寧櫻的手放在譚慎衍手上,撐著最後口氣,讓羅平掀開帘子。
屋裡傳來寧櫻的哭聲,胡氏心知老侯爺不好了,否則的話,怎麼可能不見薛太醫影子,帘子掀開,胡氏就要往裡邊沖,卻被羅平的劍攔住了。
譚富堂雙腿一軟,跪倒在地,沒被變故擊垮的男子,這時,跪在門口,卻塌了脊樑,頭貼著地,聲音悲痛,「爹……」
「往後……侯府……聽……慎衍的,你記住……了……」話完,老侯爺的手慢慢垂了下去,寧櫻反手握住,望著老侯爺目光看向的方向,跪在地上,哭了起來,老侯爺一定是在等金桂,等老夫人一筆一畫寫出來的思念。
譚慎衍跪了下去,頓時,滿屋子的人都跪了下去,哭聲震天。
老侯爺走了,勞苦功高,平定四方,換百姓安居樂業的老侯爺,再也回不來了。
胡氏還想往屋裡沖,羅平的劍搭在她脖子上,寸步不讓,「夫人若為難小的,別怪小的下手沒個輕重。」
胡氏脖子一縮,退了回去,望著屋裡的擺設,面露貪婪之色。
金桂抱著書,走到半路,聽到院子裡傳來震天的哭聲,知道是老侯爺去了,望著手裡泛舊的書,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