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櫻疼得渾身泛冷,身子不自主的繾綣起來,譚慎衍朝外喊了聲,「金桂,讓福昌去薛府把薛墨叫來。」
門口傳來金桂的回應,譚慎衍掀起邊上的被子蓋在寧櫻身上,片刻的功夫,她冷得開始瑟瑟發抖,譚慎衍又吩咐金桂加一盆炭火,手搭在寧櫻小腹上,來來回回替她揉捏,一邊和寧櫻說話轉移寧櫻的注意力,手沒摸到一個位子,就問寧櫻,「是不是這疼?」
寧櫻搖頭。
金桂不知發生了何事,和翠翠抬著炭爐子進屋,不一會兒,屋子裡熱了起來,金桂身上穿了件杏黃色褙子,外間加了件長衣,這會兒在屋裡熱得冒汗,可床上捂著棉被的寧櫻仍然在喊冷,金桂皺了皺眉,想起聞媽媽說的可能,臉色慘白。
寧櫻身子調養得好,這個月小日子沒來,聞媽媽怕她們不懂事,自己記著日子,前兩日隱晦的和她說起過,但聞媽媽說,此事不宜張揚,若五天內寧櫻的小日子沒來就可以請大夫了,以免過早請大夫讓人空歡喜一場。
金桂遲疑半晌,行至床前,屈膝道,「奶娘說世子夫人這個月小日子還沒來呢。」
譚慎衍和寧櫻都是活過一世的人,當即明白了金桂話里的意思,寧櫻眼裡也有些迷茫和詫異,譚慎衍則整個人都僵住了,金桂還是頭回見著他這般失禮,不由得又道,「奶娘說過兩日請大夫,以免鬧了笑話。」
寧櫻最近不怎麼走動,常常在床上躺著,腰間長了一圈肉,她沒怎麼把小日子放心上,不痛不癢,只是行動不如平常自在罷了,聽了金桂的話,她略有訝異的瞅了眼譚慎衍,後者雙眼發直,面無表情的望著她,寧櫻心裡沒底,「怎麼了?」
她雙手揪著被子,除了頭,身子捂在錦被下,冷得她咬住了下唇,然而渾身還在不停的冒汗,她望著譚慎衍,視線有些模糊了,流汗的關係,睫毛上淌著汗水,她用力的眨了眨眼,只聽到嗖的聲,床前好似有風吹過,她一怔,回過神,屋裡哪兒還有譚慎衍的人?
便是金桂也被譚慎衍的舉動嚇著了,她見譚慎衍面上波瀾不驚,以為他不懂自己話里的意思,琢磨著說得再直白些,不想譚慎衍急匆匆走出去,幾瞬的功夫就沒了人。
金桂看寧櫻仰頭看向棉簾的方向,想了想,猜測道,「世子爺約莫請小太醫去了,夫人您冷,奴婢再給您抱床被子來。」
金桂又給寧櫻加了一床棉被,輕輕替寧櫻擦拭著額頭臉上細密的汗珠,寧櫻出冷汗,金桂不懂其中的門道,不管亂給寧櫻餵東西吃,更不敢動寧櫻的身子,她心裡極為忐忑,寧櫻和譚慎衍成親,早點有孩子對寧櫻來說是好事,但是看寧櫻情形不對,她寧肯是自己想多了。
如今子時剛過,城裡早已宵禁了,譚慎衍出門遇著巡防營的人,估計又是場官司,寧櫻如實想著,微微眯著眼,可能心裡作祟,寧櫻竟覺得肚子有些疼,她窩著頭,將下巴埋進被子,身子不舒服的扭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