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裡,福昌再三回想在門口見著那名小廝的模樣,穿衣打扮的確是寧府小廝的模樣,為何要騙寧府回寧府?
馬車駛出喜鵲巷,除了拐角,福榮抄近路往國公府去,可能習武的關係,他生性敏感,繞過一條小巷子裡,他隱隱瞧見拐角停了輛馬車,馬車裡的人聽到車軲轆聲掀起了一小腳帘子,好似認識他似的,見是他,立即縮回了腦袋。
他和福昌說了句,讓福昌出來趕馬車,他則瞬時跳下馬,悄悄退了回去。
馬車在雪地駛過,留下兩排深重的痕跡,到了國公府,馬車還沒停穩譚慎衍從車窗跳了下去,門口的侍衛看譚慎衍面色肅冷,更是挺直了脊背。
「世子夫人呢?」
侍衛們不明所以,垂首道,「在府里呢。」
上回寧櫻在門口差點遇襲,府里加強了戒備,不管寧櫻出門還是寧櫻身邊的人出門,他們盤查得格外嚴,寧櫻懷孕後,府外送信的人一律不准放進府,他們不敢違背。
譚慎衍微微鬆了口氣,侍衛們感覺他臉色明顯好看許多,將寧府下人來的事情稟告給譚慎衍,「回信的是世子夫人身邊的金桂,金桂說世子夫人走不開,明日再回,金桂把人留下了,說是您回來和您說一聲。」
譚慎衍嗯了聲,寧櫻估計也聽出其中不同尋常了,他回眸招呼福昌,「你去瞧瞧,務必撬開他的嘴,問出背後之人。」
如今冷靜下來,他才驚覺手心出了一層汗,身上的大氅落在馬車上,冷風直往脖子裡灌,他一身藏藍色暗色長袍,站在簌簌冷風中,冷意更甚。
回到青湖院,寧櫻正坐在椅子上,手裡在做針線活,聽到腳步聲,寧櫻抬起頭來,平靜的臉浮起一絲笑來,「你回來了?」
見著她完好無損的待在屋裡,他心裡的石頭才算落了地,她手上的傷還沒好,拿針的姿勢極為彆扭,譚慎衍上前拿了她手裡的針,「你手上的傷剛結疤,怎麼又做起針線活了,別扯開了傷口。」
寧櫻臉上笑意不減,舉起衣衫,小小的一片,比洗臉的巾子大不了多少,譚慎衍一怔,「給孩子做的?」
「是啊,聞媽媽裁剪出來的,說剛生下來的孩子皮膚軟,穿的衣衫不能繡花,我覺得說得有理,故而沒繡花,素淨的貼著身子舒服。」聞媽媽手巧,她看著喜歡不已,想親自給孩子縫製兩身衣衫,聞媽媽說她手上有傷,不肯給她,她央求了許久呢。
譚慎衍收了籃子裡的針線,拉起她的手,白色布條沒有被血浸染的痕跡,他無奈道,「離孩子生下來還有好幾個月,你著急做什麼,養好了手再說,寧府的小廝來你怎麼沒跟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