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芳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又氣寧櫻斷章取義,她明明說的是月例這塊,為何從寧櫻嘴裡聽來,莫名有種很嚴重的感覺,想了想,她道,「府里的規矩我當然明白,我說的是月例。」
「月例你不是說過了嗎,不在府里的,等回府後一併領,我和我娘十年不在,這筆錢給我們很難嗎,還是說府里想偷偷昧下我和我娘的錢?」她聲音大,院子裡有寧靜芳她們的丫鬟,這會兒都伸長了脖子往屋裡看,不是寧靜芳自己過來,寧櫻忘記還有這茬了,人沒必要和銀子過不去,她不是清高之人,錢早晚要想辦法拿回來,寧靜芳剛好給了她這個機會。
寧靜芳被寧櫻說得面紅耳赤,動了動唇,想再說點什麼,誰知,寧櫻掉頭提著裙擺就跑,聞媽媽是個人精,隻言片語中已明白寧櫻用意,主子發了話,當奴才的自然要盡心盡力,她跑得快,出院子後徑直往管事處跑。
不一會兒,關於三太太和六小姐十年沒有領月錢的事情就傳開了,十年,算下來可是筆不小的數額,大太太管家,怎麼可能願意給這筆錢?
榮溪園靜悄悄的,佟媽媽如實向老夫人回稟了此事,思忖道,「六小姐是個主意大的,三太太凡事都遷就她,可這回的事情,依老奴來看,六小姐怕被人控制了。」至於控制六小姐的人,闔府上下只此一位,不是黃氏還有誰?
拔步床上,老夫人雙手搭在膝蓋上,翻著手裡的經書,寧靜芸為了抄寫經書日夜不休,說早點抄出來,她身子早點康復,孝心可嘉,她抬了抬眉,色厲內荏道,「府里的月例有府里的規矩,你去打聽打聽,小六如何起了這個心思,不可能是空穴來風。」
佟媽媽頓了頓,垂下臉,小聲道,「據說是七小姐帶著八小姐她們找六小姐玩,好奇為何單獨給六小姐請了夫子,發現六小姐在念《三字經》,不由得聲音大了,多問了兩句,六小姐說莊子的生活清貧,寧府對她不管不問,日子拮据沒錢請夫子,接下來就問起月例的事情……」
老夫人聽得皺眉,「靜芳,她無事去小六院子做什麼?」寧府不管黃氏和寧櫻死後是恨不得她們死了,誰知黃氏命大,收拾得莊子傷的人服服帖帖不說,將寧櫻養大成人,且平安無事的回來了,這點是出乎老夫人意料之外的。
「說是六小姐搬了院子,沾沾喜氣。」說到這,佟媽媽聲音低了下去,上前為老夫人捶背,力道不輕不重,老夫人舒服的閉上了眼,「靜芳年紀小,性子難免驕縱了些,久而久之,性子要強,小六和她同年出生,她卻落了下乘排了第七,心底不服。」緊接著,老夫人話鋒一轉,道,「小六從小跟著她娘,這麼多年,什麼時候你見三夫人吃過虧?小六耳濡目染,靜芳哪是她的對手,你傳我的話,叫大夫人把小六和她娘的月例算出來送過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