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平邊穿衣衫邊說起傍晚的情形,吃過晚飯,他叫人把木石拉出來嚴刑拷打,木石先是笑,笑著笑著垂下了眼皮,他驚覺不對勁,上前探木石的鼻息才知出了事,急忙讓人去薛府請大夫,手底下的人在木石住的地牢找出了許多飯菜,原來,木石偷偷將送去的飯菜倒了,有意絕食。
大夫說木石身體不行了,譚慎衍回來估計趕不及,他擅自做主讓大夫給木石用了猛藥,木石清醒過來,眼神恍惚,對著門口喊了兩聲老侯爺,接著就死了。
早先就有種種跡象表明是承恩侯府,譚慎衍不想錯殺無辜叮囑他們繼續查探,如今木石的死倒是說明了問題。
所有事情和承恩侯府脫不了干係。
羅平一五一十將木石死的細節說了,譚慎衍垂頭不語,福昌點燃炭爐子,挑了挑裡邊的炭,待徹底燃起來了轉而給譚慎衍泡茶,奉上茶盞便站到一側,腦子裡思索起木石的事情來。
「木石的屍體呢?」譚慎衍坐在桌前的椅子上,雙腿交疊,臉上的神色如窗外漆黑的夜,黑沉沉的,面無表情。
羅平低著眉,「在地牢。」
譚慎衍握著茶盞,沉吟道,「送回承恩侯府,別驚動他們,讓齊老侯爺和承恩侯看見就行了,羅叔,有件事得麻煩你幫忙。」
羅平系好衣襟的紐扣,肅穆道,「世子爺有什麼事兒,奴才萬死莫辭。」
「羅叔,你們跟著祖父多年,我心裡信你們,我不放心福繁,你去幫他的忙。」譚慎衍賞罰分明,木石的死,白鷺的死,讓他確認一件事,承恩侯府的人的確牽扯進奪嫡之爭中,但像韓家被利用的成分居多,背後之人忍辱負重幾十年,他預料不錯的話,福繁約莫會有麻煩。
羅平鄭重的點了點頭,忍不住稱讚譚慎衍沉得住氣,這緊要的關頭,說換做其他人,估計會以為是他故意殺了木石,殺人滅口呢。
而譚慎衍容色從容,眉宇平靜,讓他不由得生出種對老國公才有的敬意來。
譚慎衍不懂羅平心裡的想法,羅平在他看來是老國公的人,忠心天地可鑑,再者,白鷺死的時候他讓福昌訛過白鷺,背後之人真要是承恩侯,福昌告訴白鷺幕後黑手另有其人時,白鷺該歡喜的附和,而福昌說白鷺的表情是難以置信,慢慢面露死灰之色,該是白鷺以為他們猜到背後之人,事情功虧一簣嗎?
白鷺的事情讓他決心查探宮裡幾位娘娘的背景家世,大家都查出來的事情不算,不為人知的一面才是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