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櫻揉了揉自己臉頰,有些不太好意思,指著凳子示意王娘子坐下用膳,邊吃邊聊,王娘子通過信件指點了她許多,因著懷孕,繪畫之事有些耽誤了,肚子裡懷著孩子,精力終究比不得以往,繪畫斷斷續續,離得久了,前邊的構思,眼色搭配都有些忘記了,譚慎衍收了她的紙和筆,讓她生完孩子再說,否則的話,自己壓力大,孩子也遭罪,念及此,寧櫻緩緩道,「沒什麼煩心事,吃吃睡睡,的確胖了。」
王娘子道,「懷著身子哪有不胖的?當母親的身體好,生下來的孩子才健康。」
薛太醫也這麼說的,寧櫻笑笑,問起王娘子在順親王府的事情,王娘子拿著筷子,面色一派輕鬆,「到哪兒都差不多,順親王妃通情達理,是非分明,對我極好。」王娘子輾轉了許多人家,明白主母的重要,男子為名利奔波於外,而一家是否興盛,還要看後宅主母,家和萬事興,多是靠主母的力量,後宅一團亂的人家,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繁榮興盛,妻賢夫禍少,自古以來都是這麼個道理。
說完,王娘子夾了個水晶餃子放在碗裡,盯著寧櫻的肚子道,「看你的肚子,只怕還得幾個月才能生產,我給你寫信,其實還有其他層意思。」
寧櫻拿著勺子,喝了口銀耳湯,不解其意。
王娘子抿唇笑道,「你如今的功底,我指點不了你什麼,熟能生巧,多多練習,你會有更大的進步,我來國公府,實則想借你的名義偷偷懶。」
寧櫻從昆州回來,送了些畫作給她,簡單樸實的景致勾起了她的興趣,她想襯著能走動的時候出京轉轉,她沒有孩子,相公是私塾的夫子,不用她料理庶務,她沒什麼放不下的,因而,王娘子將自己的打算說了,「蜀道艱險難走,有生之年只聽人說起過,具體情形卻是不知,我想四處轉轉,女子不如男子建功立業實現自己的抱負,可不能於後宅埋沒了志氣,從你的畫作中,我有所感悟,你寥寥數筆,勾勒出來的景物栩栩如生,讓人身臨其境,我能指點別人,可對自己卻無能無力,想來是視野不夠開闊,紙上談兵的多。」
從收到寧櫻的畫作她就在考慮這件事了,但和順親王妃定了協議,離京的心思壓制住了些,如今她離開順親王府,一身輕鬆,那種去外邊見識一番的心境愈發強烈,腦子裡想出來的,與親眼所見所聞大有不同,五感相通,她覺得,到處轉轉,無論是對自己心境還是畫作,肯定會有助益。
寧櫻眼神微詫,她沒料到王娘子有此等心境,她前往昆州時,王娘子還說她自己可能一輩子無法出京了,誰知,王娘子不知何時改了想法,寧櫻訝然道,「你府里的事情怎麼辦?」
王夫子教書育人,名聲還算不錯,王娘子離京的話,傳出去多少會影響王夫子的名聲,夫妻同體,王娘子此舉,會損壞二人的名聲。
王娘子揚眉一笑,笑容明亮,「此事我與他說過了,他沒什麼看法,否則的話,也不會借你金蟬脫殼了。」
男子出門遊歷是為了增長見識,女子出門遊歷的還是少見,許多人眼中,女子的責任就是三從四德,相夫教子,王娘子沒有孩子,遺憾的同時倒是讓她有時間做自己喜歡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