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清楚了,寧櫻就由著彭英去了。
宴會的由頭是賞花宴,寧櫻讓人在垂花廳旁邊的庭院裡掛滿了王娘子的畫作,畫作沿著走廊,一路往裡,頗有意境,這些畫是昨日王家送來的,是王娘子和王夫子多年的心血,畫作從稚嫩到成熟,反應出來的還有王娘子的心境,文寧侯夫人一行人順著走廊緩緩而來,目不暇接,遇到喜歡的畫會停下來欣賞一番,文寧侯夫人品鑑過許多畫作,也曾當做晉府花宴的夫子,仍免不了驚訝,側目道,「世子夫人是個妙人,難怪長公主稱讚她,她擔得起。」
「母親說的是,甚少聽長公主稱讚過誰,連三妹妹長公主都沒誇讚過一句。」
文寧侯夫人嗯了聲,望著女兒,她心裡略有遺憾,如果不是女兒生下來臉上和尋常人不一樣,姚家和譚家倒是門當戶對,如今和薛家說了親事,她對薛墨那孩子沒什麼不滿,只是,總擔心女兒受了委屈,追根究底,薛家雖有侯爵,可畢竟是太醫,爵位怎麼來的,京城上下無人不知。
一個太醫,再有造化,官職都不會高到哪兒去。
想到是長公主做的媒,文寧侯夫人稍感安慰,長公主做事穩重,她不會害自己侄女的。
文寧侯夫人微微一笑,「走吧,世子夫人估計等了一會兒了。」
文寧侯夫人隱隱知道些薛家和譚家的事兒,薛墨和譚慎衍關係好,她們以為是尋常朋友,還是長公主透了底出來,她在後宅,對朝堂上的事情知之甚詳,牽一髮而動全身,譚家站在六皇子身後,奪嫡之事,誰輸誰贏沒有定論,文寧侯府有長公主在,不管誰坐上那個位子都不能動搖文寧侯府的地位,眼下有姻親關係,她私心希望六皇子贏。
各式各樣的餓畫掛滿了整個庭院,來的人稱讚不已,京城的人愛花,一年四季,各式各樣的賞花宴讓人應接不暇,寧櫻辦的宴會,名義上是花宴,實則是畫出來的畫,新意獨特,甚是討人喜歡。
寧櫻選擇的庭院樹木高大,鬱鬱蔥蔥的樹葉擋住了刺眼的光,稀疏的日影從樹木縫隙中投注下斑駁的光,襯得畫作意境深遠。
午膳後,眾位夫人小姐在庭院裡乘涼,順便品析畫作,這裡的畫作是王娘子近兩年畫的,也有她畫的昆州地震時的情景,房屋倒塌,滿城瘡痍,到後來的新屋重建,生機盎然,她的畫樸實,內含的故事卻潸然淚下,寧櫻會和她們聊昆州的事兒,百姓們在災難中沒有屈服低頭抱怨,而是默默團結,關係比以往更好了,經歷過生死,他們懂得生命的可貴,這種情感,是整日拘於閨閣繡花的夫人小姐不能感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