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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李文斯當著楊悅的面是怎麼個豪氣,回頭到了家還是蔫吧的一句話不敢說。
連小屁孩都感受到了氣氛的不一般似的沒像平時那樣撒嬌打滾,而是乖乖地一早爬進被窩睡下了。
葉櫻從樓上拿了個醫藥箱下來,李文斯靜坐在沙發上想著怎麼認錯道歉。
結果還沒開口,倒是葉櫻先下達了命令。
「把衣服脫了。」
折騰了一晚上,剛到家也來不及洗漱,李文斯看著她手裡的藥箱,猶猶豫豫的,「不用了吧……」
「我讓你把衣服脫了。」葉櫻的語氣不重,音量也不算高,但卻不容置疑,更突出的一點是,要告訴李文斯她還沒有消氣。
李文斯嘆了口氣,還是乖乖的把寬鬆的毛衣從腦袋上褪了下來。
她卡了一拍,葉櫻坐到了她的身側,冷聲說了句,「繼續。」
於是咬咬牙,又脫了貼身的秋衣。
24小時供暖的屋子一點也不會覺得冷,李文斯還是止不住打了個哆嗦,她覺得葉櫻的目光正一寸一寸的剮在她的身上,幾個似乎是受了傷的地方被這麼一盯,疼痛感都直線飆升。
除了手腕上沒注意被劃到的一點,身上倒是沒有其餘的刀口了,就是一些小的瘀傷,貼點跌打損傷的藥膏基本就沒事了。
但葉櫻卻是打定主意要讓她記憶深刻似的,先是噴了藥,然後還不輕不重的按摩了幾下。
說是「按摩」,也算是個酷刑了,李文斯疼的咬牙,最後終於忍不住,一邊大口抽氣,一邊嗷嗷求饒。
「疼疼疼……」
「你還知道疼?」語氣上雖然還是那麼沖,但葉櫻手上的動作卻著實輕了不少。
李文斯垂著眼睛,手指糾結著自己褲腰上的帶子,糾纏了一會才又故話重提,「今天,真的是我錯了。」
葉櫻不吱聲。
李文斯便繼續說道,「但我不後悔……」
「你!」
「那個孫韜,明顯精神已經出問題了,萬一穩不住他,他對你出手怎麼辦,萬一他拿你威脅我怎麼辦?」李文斯覺得可能很大,「所以我只能先下手為強,我小時候學過空手道,你別看我這樣的,我打架從來沒輸……啊啊——疼!」
「疼就閉嘴!」
李文斯疼的牙打哆嗦,還是嘴欠,「那你別生氣了。」
葉櫻冷哼一聲,心道她憑什麼不生氣。李文斯這字裡行間都是「我錯了,但下次還敢」的意思,她憑什麼不生氣?
葉櫻又不說話了,李文斯心頭直犯嘀咕,憋了半晌,才想著用別的話題打打岔,於是問,「對了,你有認識的,比較好的律師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