嫻靜的山島,林子間依舊能隱隱約約聽見海浪聲,水汽隨風蒸騰到期間,呼吸起來都尤其暢快。
一路疾步趕回,山林中偌大的宅院大門卻早已敞開,驚訝之餘的白衣女子不禁朝匆忙路過身邊的一隊家僕打探,卻在剛開口時反被年老的侍者一聲驚呼。
“白姑娘!哎喲你這些天是去哪兒了啊,可叫我們好找!”老者雙手一拍,行色匆匆的模樣一下鬆懈,一邊去向身旁幾人道,“還不叫出去的人都回來……”
白荼驀然一愣,意識到大門確實是為自己敞開的那一瞬,還是暗暗竊喜著,飛快衝進了門內。
雀躍地穿過石子小道和長廊,跟著自由翩飛的蝴蝶折向一處居室,只是還來不及道各種想念,便見屋前男子雙手執了盤狀的水缸準備向池水中傾倒。
半截青黑色的魚尾已木然露出了水面。
“誒……”眼看那整條魚身都要傾身落入池中,白荼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幾乎是幾步飛上前去奪下那盤缸,不覺厲聲喊出,“住手住手!”
水花同時飛濺向抓著盤缸的兩人,瞬間升騰的水簾亦未掩去男子俊郎面容,以及期間的愕然之色。
放了手定定站好,劍眉微蹙。
“回來了?”話語卻開口一句實已陳述的問,也不需她回答便又道,“以後要走就提前說一聲,王府里也好快些清理掉你的東西。”
漠然得將人才起的竊喜又硬塞回心底去。
“走?誰說我要走了!我是陛下金口玉言許給你的,我能走哪兒去……”白荼一時氣急,詫異片刻便一下奪過東西,一邊還小心地打量了陣水中的青黑色魚影,“這魚可是我的命,普通池水它待不得,你就是盼我走也犯不著拿它出氣吧。”
最後一句說得越發沒底氣,想來剛剛才以為有個歸所可容納,怎知還是只有挨無聲驅逐的份,不禁失落。
殊不知眼前的男子在自己垂頭時,兀地冷了素來與世無爭的面容,原來還帶了幾分悠然的語氣則染得冰涼——
“是嗎,那對帝王之人敬盡禮數還真不容易……不過誰讓你的魚一整日不動彈,放歸山澗是活是腐看造化。”
轉身一拂袖,紗質的銀月白袍及垂髮蹁躚,男子接過侍者遞來的干巾拭手,一邊步步遠去。
白荼猛然抬頭看那背影,習慣地開口想解釋卻突然啞口,畢竟一時難以透徹自己哪裡又惹他這般生厭了,抱著寶貝的魚缸,悶悶一站便是許久。
蘭嶼別院,齊國當今天子陸琰為胞弟益王陸煦建造的居所,齊國朝臣皆知益王體弱多病,天子亦是以關憂之名特開海島,遣大批僕役加以休養侍奉,只是其入住蘭嶼不到一年,益王陸煦便散了百名侍僕圖清淨,如今偌大的別院唯十餘人常駐而已,靜謐的院落則同相四周溪水山林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