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一季又一年,如果每個人都為未來而奔波,那些曾心往的回憶又能存留多久。
昔日連巡遊四海的送別都能傷情離別的兄弟,直到今朝亦未丟卻初心,依舊頌他日之詞——
此去經年如煙,山高水長路遠,曾記從前,策馬揚鞭問天,他日相見,再撫舊弦,歸來仍是少年。
宴會上的君臣兄弟聊得多,回暫時住所的白荼就不得不將人擁著回去,沒有叫宮人幫忙,前行的路有些艱難。
“叫你不要碰酒你還碰,現在你看看,你走路比我還費勁,”她一邊攙扶著暈頭轉向的陸煦一邊沒好氣道,同他一起踉蹌在長廊間。
“我沒碰多少,”殊不知再度碰了酒的陸煦已受不了刺激飲入體內,眉間儘是隱忍,還不忘將話題說開,“明天還得去凝華殿裡。”
因為實在走得累了,她只好帶他在長廊下的長凳上坐下,暮春的晚風拂過兩人面頰,月光在臉龐灑下朦朧的光暈。
“你……很困吧,”看了看夜空的她又看看他,隔著月色凝著他的面容,似乎是昏昏欲睡。
這幾日她心裡的忐忑越發壓得她喘不過氣,仿佛孤獨的使命,等待人孤寂地去完成。
沒想到半闔了眼的陸煦卻應得快,道:“你想說什麼就說吧,我在聽。”
太多的事只能靠自己去完成,她欲言又止,驀然又默默將目光對向星空:“我其實也不知道說什麼……你現在這個樣子,再不了卻心愿都來不及了。”
朦朧中的陸煦唇扯輕笑:“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有心愿。”
“因為我承諾了要給你解惑啊,”白荼身手利落地抱起一團活躍在長廊角落的毛絨,又從頭頂的花藤間捉下一小隻活物,湊近了給他看,並問,“你看這條小花狗和螞蚱,看出什麼了嗎?”
毛絨絨的小花狗似乎是皇族親眷走失的愛寵,而碧綠的螞蚱被她用另一隻手抓於指間,因她暗暗使了法力還算表現得安分。
陸煦不知她意,道:“看出什麼。”
她將兩手中的鮮活生命捧得更緊,朝甚覺無趣的他笑道:“當然是一大一小,一個跑一個跳啊。”
待迅速將二者放回地面,雙手匯聚法力在空中擺抓出漩渦,運功從犬面及蟲首吸取出意念靈霧,而後手勢急速變幻,再朝兩邊推出。
“嘶……哎,”大意間被螞蚱銳利的臂爪划過手背,但白荼卻只引他看地面的景象,“你再看……”
剛剛還在活潑走動的小狗突然驚慌地跳動,發出怪異的滋滋叫聲,螞蚱則惶恐地迅速爬行。
看了這場景的陸煦不禁詫異:“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