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是在公園裡,四周都沒人,除了雪什麼都沒有。
顏以寒抬頭看漆黑的天空,好像有雪花落在了睫毛上,想抬手撫下卻發現已經化了,他聽到手機那邊熱鬧的聲音,輕聲回答:“看煙花。”
“……”
理由很牽強,現在哪裡允許放煙花,白苓想起媽媽說的話,心裡突然的一怔,看著外面越下越大的雪,愣愣的問:“你是一個人嗎?”
那邊沒有回答,但沉默已經給了答案了,白苓瞪大了眼睛,心裡泛起一陣酸楚,“你別動,那就在那等我,我給你個東西。”
說完匆匆掛了電話,抓起之前買的圍巾出門。
大姨看她慌忙的穿鞋,也著急的問:“小苓,你去哪?”
白苓抬頭嘿嘿一笑,順手拿過鞋柜上的一把煙花,“樓下堆個雪人,馬上就來!”
白媽聽了頓時咋呼,“你一會生病了!”
可惜已經晚了,話音未落,關門聲已經響了,再看門已無人影了。
大姨慈愛的笑了笑,和白媽說:“這丫頭,傘都不拿。”
白苓走得急,走了好遠了才記起自己沒拿傘,但又不想耽擱回去拿,就頂著洋洋灑灑的小雪走了。
大過年的,外面的人三三兩兩,匆匆忙忙,路上車稀稀疏疏,頭上開了梨花了才攔到一輛。
司機是個熱情的人,看她這幅模樣打趣,“小姑娘,你這是趕著見誰啊!大過年的。”
“我弟。”白苓說完都覺得心虛,自家弟弟不在家在哪,於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補了一句,“我朋友的弟弟。”
看司機意味深長的眼神,她算是明白越描越黑了,乾脆閉口不言。
路上車少很快,十多分鐘就下車了,白苓抱著圍巾和煙花往他家樓下公園裡跑。
她看到一個在寒冬里只穿了一件秋衣的男孩子,兩手撐著椅子,微微仰著頭看著天空,雪花飄飄的落在他的頭髮上、臉上,他都無動於衷,就像一個木偶一樣。
椅子上還有一個很小的雪人,看起來好像和他一樣在看天空。
白苓的心狠狠地被擊了一下,仿佛有看見了那個在黑暗強忍著淚水的少年。
顏以寒感覺到有人靠近,側目看去,看到了她後,暗淡的眼睛瞬間亮了幾分,咧嘴一笑:“你來了。”
“嗯。”白苓苦笑著走過去,見他站了起來,看他腳上穿的是拖鞋,心裡堵的慌,鼻子也有些酸酸的,責怪道:“你都不知道多穿件衣服嗎?”
顏以寒看她耷拉的腦袋,無辜的眨眼,“你不是說讓我別動嗎?”
讓他別動,怎麼就這麼聽話呢。
白苓整理好情緒,抬頭看他凍得鼻子都紅了,墊著腳給他圍上手裡的紅色圍巾。
他皮膚很白,戴紅色果然很好看。
凍得麻木的脖子突然的一暖,那股暖意直達心底,他微微垂眸,捏住了衣角說:“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