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本是好言相勸,誰知道左凌安卻大為不解,神情疑惑:“不是為了父母難道是為了自己?娶妻不就是應該如此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為人子女自然要聽從長輩的安排。”
啊,真想揍他一頓啊,怎麼辦,她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了。其實他說的沒錯,罔顧父母的意見只遵從本心的自己才是一個異類吧。如果秦修澤也和左凌安一樣的想法該怎麼辦,她現在就去討皇上和皇后的歡心,還來得及嗎?
她這邊兀自煩惱著,那邊左凌安竟然又說起了話,他今天說的話真是比她認識他這麼多年加起來說的話都要多了。“聽說表妹在京城的名聲不是很好,想必敢娶表妹為妻的男子也不多,與其留在府中煩惱,不如直接嫁給我,婚後只需你侍奉公婆,恪守婦道……”
話還沒說完,一隻碧綠陶瓷的茶杯就迎面而來,左凌安眼疾手快的閃開,茶杯險險擦過藍色的衣角,碎裂在身後的牆壁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去你的侍奉公婆!恪守婦道!左凌安就這麼肯定自己會嫁入左府?還敢嘲笑自己沒人要嫁不出去,就是天下的男人都死絕了,她也不會嫁給左凌安的!活該他被退婚,這個男人,迂腐呆板,無趣至極,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臨走之前,她踢了一腳黃花梨木椅,趨身逼近那個面露慌張之色的男子,溫柔一笑:“表哥,京城女子那麼多,你一定能娶到合乎心意的那個。”
她靠近的時候眼神專注,睫毛又長又翹,撲閃撲閃的如同春光里振動著翅膀的粉蝶,有柔光落在她的睫毛上,妙目低垂,盈盈一笑,漂亮的驚人。如果不是見過她上一秒發飆的樣子,左凌安險些就要沉溺在這溫柔的笑靨里了,真是可惜,除了長相一無是處的女子。
……
左薇忙著安置李氏和左凌安,估計沒有時間理會她,這個時候出府正合適,林清從正廳出來後,快步向府門口走去。走了不過幾步,身後一個匆匆的腳步追了上來。
“小姐,小姐等等我。”
林清駐足回頭,是幾日不見的貼身丫鬟鈴鐺。鈴鐺好不容易追上林清,來不及緩口氣,面色潮紅地急急開口:“小姐,不要再丟下鈴鐺了。您出門賞花不帶我,去尚書府看望傅小姐也不帶我,放眼京城,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像小姐這樣隨心所欲,毫不講究的大家閨秀了,小姐這樣做是開心了,可我這個貼身丫鬟名存實亡,夫人每次問起,我都不知道您的行蹤,再這樣下去,溫和如夫人也要把我給辭退了。”
林清緊鎖眉頭,不知大魏哪條律例規定了小姐出門一定要帶上丫鬟的,她一個人無拘無束,行動自如,帶上一個丫鬟卻多了一個人要照顧,她可以走路騎馬,帶上鈴鐺卻不得不坐馬車。到底是鈴鐺照顧她,還是她照顧鈴鐺啊。然而面對鈴鐺那張泫然欲泣的小臉她竟想不出理由拒絕,仿佛不帶上她就成了千古罪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