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纖腰以微步,呈皓腕於輕紗。淡綠色的薄紗長裙凌空飛起,衣袂飄飄,一舞傾城,宛若神仙妃子,不愧是京城第一舞姬,眾人看得如痴如醉。
原本期待的折腰舞在林清眼裡也失了色彩,她死死咬著唇,右手用力地摳著袖子上的雲紋刺繡,神情焦躁。還是沒有看到面具下的那張容顏,也沒有聽到他開口說話。相似的身形,相似的梨渦,甚至是相似的氣質,真的是她夢裡的那個人嗎?只要他說一句話,她一定能認出來,真的是你嗎?修哥哥。
她的眼眶漸漸濕潤,萬千回憶湧上心頭,想起這些年無望的等待,她過的每一天都是煎熬。傾覆宮殿的那場大火,沒有人認為他能活下來,只有她毫無根據的相信,他不會死的,他一定還在世上的某個角落安穩的活著,不管有多遠,他最後一定會回到自己的身邊,因為他是秦修澤,無所不能的秦修澤。
視線越來越模糊,她幾乎就要看不清石台對面的男子,眼前突然遞來一塊錦帕,石榴鎮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娘娘,不要失了儀態。”
連石榴都看出來她的失態,不知道在外人眼中她是何種模樣,閉上眼睛,擦去眼角的淚珠,再睜開時,她的眼底已無波瀾。
台下傳來嘆服的掌聲,穆姑娘的折腰舞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跳完了,她儀態萬千地鞠躬離場後,琴聲頓消。此次宮宴的重頭戲來了,各國使者進貢寶物,作為兩國交好的見證。寶物眾多,司禮的太監將使者們獻上的寶物一一檢閱,然後呈於皇帝面前。同往年一樣,蕞爾小國通常進貢的是一些動物毛皮,珍稀藥材,舞樂美人,以及本國特產,儘管不是什麼稀罕的事物,皇帝也都一一笑納,再回以金銀器皿、絲綢彩緞等以示恩賞。
到了西涼國的順序,皇帝才略略抬眸,認真期待了一番,西涼不比其他小國,國力強盛,物產豐富,而且這是西涼時隔三年之後的第一次朝貢,眾人也都十分好奇西涼的貢品,一時視線都集中在西涼使者團身上。
蕭煥成拍一拍手,身後走出一個穿著西涼當地印花服飾的高大青年,手中捧著一個長長的錦盒上前屈膝行禮。
司禮太監小心翼翼地打開盒蓋,一柄泛著冷冽寒光的長劍露了出來,劍身瑩白如玉,劍柄處雕刻有一條長蛇,盤繞幾圈,睜目吐信,栩栩如生,看得人背脊發涼。
見眾人目光端凝,蕭煥成頗為自豪地開口:“陛下,此劍名承光,乃是西涼鑄劍師舛虛子耗盡一生心血所鑄,長劍所及,若叩銅鐵,劍光如電,切金如泥。”說到此處,他意味深長地望了一眼石台對面的妃子席,道:“值得一提的是,此劍還曾在戰場上重傷戰無不勝的大魏神將,衛將軍林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