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說得冠冕堂皇,心底卻戚戚然,他不知自己究竟哪兒得罪了父親,要他這般收拾自己。
「大哥,要我晾衣服嗎?」
「不用,我自己來吧。」再不好好表現,恐怕明天也沒飯吃,譚振興或許愚鈍,腦子沒鏽掉呢。
晾好衣服,譚振興不死心的去灶房轉了圈,真沒吃的,他又去譚振學屋裡,問譚振學有沒有吃的,隨便什麼,能填肚子就行。
譚振學已經睡下了,屋裡黑漆漆的,譚振興納悶,「二弟,你不看書了?」
家裡讀書最勤奮的就屬譚振學了,日日熬夜讀書練字寫文章,父親是他是最有希望考取功名光宗耀祖的。
怎麼這麼早就睡了?
「熬夜傷身,父親說我身體沒恢復過來,修養段時間再說。」
譚振興心裡不是滋味了,他在外累得像頭牛,人家已經悠悠吃過晚飯睡下了,待遇差太多了吧,而且他沒做錯什麼事啊,忿忿不平的準備回屋睡覺,拉開門就聽到小女兒的哭聲,哭得他心煩意亂,真要說做錯什麼事的話,就是生了個女兒了。
都怪汪氏肚子不爭氣,害他被連累。
本以為洗了一天衣服苦日子就過去了,哪曉得想多了,苦日子分明才剛剛開始呢。
因著頭天沒吃飯,天不亮他就被餓醒了,屋裡亮著油燈,汪氏已經起了,在奶孩子,他也餓,便起床去喊譚佩珠煮早飯,剛推開門,就看到似曾相識的那幕。
譚辰清拎著棍子,滿臉肅殺的站在屋檐下,如索命的閻王。
他怕了,跪地就要大哭求饒,膝蓋彎至半空,腦子裡突然靈光乍現,繃緊顫抖的腿,膽戰心驚地拱手,「父親。」
譚盛禮面無表情,「起這麼早作甚?」
譚振興瞅了眼天際,艱難地咽了咽口水,心虛道,「讀書。」
「滿嘴謊言,劈柴去。」
譚振興雙腿哆嗦,昨天洗衣服,今天劈柴,父親是要栽培他做個地地道道的農夫啊,不由得心下大駭,「父親,兒子錯了。」
「錯在哪?」
「不該說謊。」
譚盛禮揮棍子,語氣加重,「劈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