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辰清稍微爭口氣,女兒不至於被作賤成這樣。
「父親……」譚佩玉詫異譚辰清會這般說,她以為父親會嫌她給譚家列祖列宗抹黑,不肯認她了呢,自古被休回娘家的女子都過得不好,否則她姑婆不會寧死都不回來。
譚盛禮也想到那個秀外慧中的女子了,輕聲嘆息,「婚姻講究門當戶對,劉明章年少成名心難免心浮氣躁急功近利,與他斷了也好,你還年輕,日子還長著呢。」
在京城,多少考生高中後就與家鄉的糟糠妻和離另娶的啊,劉明章心高氣傲,為人不仁,拋棄譚佩玉是遲早的事,與其白白守著段無望的婚姻,趁年輕早點解脫出來是好事,他把道理說給譚佩玉聽,譚佩玉心思通透,「父親,我懂的。」
譚盛禮看她,臉色雖然疲憊,但目光堅定,想來是堅韌之人。
她如果是個兒子,想來能將譚家扶起來罷。
日頭漸漸升高,譚振興怒氣沖沖地奔回家,蹭蹭蹭地回屋換衣衫,在汪氏面前將劉家人罵得狗血淋頭,完了跑到後院找譚振學,義憤填膺地罵劉明章不是人,說休妻就休妻,把譚家當成什麼了,真該出去讓人評評理,要他秀才公抬不起頭來做人,比起他的憤怒,譚振學則滿臉憂愁,「怎能休妻呢,讀書人最重品行,剛取得點成績就休妻,背信棄義,他是連名聲都不要了嗎?」
「他要什麼名聲,我看他是小人得志。」想到自己被撕爛的衣服,譚振興恨得牙痒痒,虧他特意換了件端莊氣派的衣服,就這麼白白給糟蹋了,想想就來氣。
「那長姐呢?」
「與父親還在後面,劉家人委實可惡,打人就打人,撕我衣服幹啥,太無恥了,那樣的人怎麼能中秀才,二弟,你要爭口氣,把咱家面子掙回來啊。」
譚盛禮進門就聽到這話,冷聲道,「面子是自己掙的,別冠冕堂皇地把責任推給別人,多反省反省自個。」
譚振興虎軀一震,乖乖頷首,「父親說的是。」
「活幹完了沒,沒幹完接著干,唧唧歪歪做甚。」在他們面前,譚盛禮總有控制不住的怒火,譚佩玉被休固然可悲,更可悲的是娘家無人能為她撐腰,真是人弱由人欺,有功夫罵人,不如怎麼想想強大起來,人只有強大起來,才能保護身邊的人不被欺負。
躲在背後怨天尤人沒用。
譚振興訕訕,譚振學老實回答,「柴劈完了。」
「就沒其他事了?」
譚家不種地,不養家禽,家務事並不多,兩人理不清頭緒,侷促地望著譚盛禮,譚盛禮煩躁地擺手,「家裡沒事就去山裡砍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