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就考吧,反正也考不上,不怕考差了回家挨罵,譚振興如釋重負地舉起酒杯,「我是考不上了,就看你們了,父親,三弟,生隱弟,你們好好考啊。」
振興家業不分你我,為譚家的未來奮鬥吧!
譚盛禮:「……」
「大公子還真是……」陳山失笑出聲,後邊的話沒說譚盛禮卻能領會他的意思,搖頭道,「甭管他,嘗嘗這豬肚雞湯,佩玉從外地人聽來的食譜……」
譚佩玉心靈手巧,聽旁人說什麼補身體就買什麼,三餐花樣百出,全家人都喜歡吃她煮的飯菜。
在客棧時陳山不了解譚家的情況,得知譚佩玉被夫家休回家,他心裡惋惜,忍不住又勸譚盛禮再娶,娶個妻子回家,有她幫忙張羅子女的親事輕鬆得多,否則事事都要譚盛禮親力親為不說,以譚盛禮正直磊落的性子,被人糊弄連累子女終生就慘了。
聊到這個話題,譚振興臉色就沉了下來,如臨大敵地瞪著陳山,語氣略有不滿,「陳伯,話題不是揭過去了嗎?」以前看陳山只覺得他可憐,如今再看,真是應了那句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自己妻子去世不肯再娶,勸別人續弦倒是頭頭是道。
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我……」
譚振興不想聽,揚聲打斷他,「陳伯啊,我父親有兒有女,續弦再娶沒什麼用處,倒是陳伯你啊,沒個伴兒多孤獨啊,你才是應該續弦的,百行孝為先,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不能讓陳家後繼無人啊。」
譚振興學陳山的口吻,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
陳山先是愣住,隨即失落地搖搖頭,「是我越矩了。」
眼看譚盛禮臉色不對,譚振興立刻慫了,「沒沒沒,陳伯別誤會,我沒有其他意思,純屬關心你而已。」甭管心裡怎麼想,嘴上是千萬不能認的,他就是嫌陳山多管閒事了,自家的事沒拎清來勸別人,肯定沒安什麼好心,要娶自己娶去,別禍害他父親。
陳山知道他怕譚盛禮,為其說話道,「譚老爺,你也別怪大公子,他說的實話,他日我到地下,既沒臉面見我妻子,更沒臉面見陳家的列祖列宗。」他做不到的事有什麼資格勸別人,確實是他越矩了。
「我知道你是為譚家好,至於他……」譚盛禮斜眼冷瞪,嚇得譚振興打了個哆嗦,忙倒酒向陳山賠罪,「大人不計小人過,陳伯別和我計較啊,我嘴拙,有的話你聽聽就算了,別往心裡去啊。」
「你說的有理有據。」陳山苦笑,「我如何會計較,大過年的,不提那些糟心事了,聊點開心的吧。」
譚振興臉上賠著笑,眼角忐忑不安地望著譚盛禮,察覺他沒有要拿木棍打人的意思方把懸著的心落回實處,倒完酒,說了幾句吉祥話就回位置坐好。
小心翼翼的神色看得陳山哭笑不得,他朝譚盛禮碰杯,「幾位公子性格各有千秋,兄弟互相幫襯,譚家會蒸蒸日上的。」
「借你吉言了。」譚盛禮舉杯,隨後輕輕抿了小口,他不是貪杯之人,酒都是小口小口的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