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沒其他辦法嗎?」望著書頁密密麻麻的字,腦袋又脹又痛,真是背書背得想吐了,譚振興錘了捶腦袋,「父親什麼時候允許我們再出城砍柴啊。」
「想去砍柴?」不知何時,譚盛禮站在門口,臉上喜怒不明,「既想砍柴明天就去山裡……」
譚振興誠惶誠恐,揉了揉疲倦腫脹的雙眼,驚喜道,「真的能去山裡嗎?」
山里環境清幽,心無雜念,別說砍柴,做什麼他都樂意。
譚盛禮略過此話題不提,「書背得怎麼樣了?」
「剩下兩頁了。」譚振興喜出望外的拍了拍書頁,向譚盛禮保證,「半個時辰沒問題。」
譚盛禮要他背的是《孝經》,這書幼時他就會背了,後來成親荒廢幾年給忘了,重新拾起來不難,他全神貫注地背後面的內容,譚盛禮在旁邊守著,待他闔上書,譚盛禮遞給他兩張往年府試案首的考卷,這是書鋪老闆借他的,說起來,還得感謝老闆提醒,起先他關注的多是文人墨客的文章和詩集,京都文風鼎盛,流行以詩會友,科舉也以策論詩文為重,他便沒在意其他。
問老闆借閱往年府試案首的考卷,不曾想老闆將各門的考卷都找了出來。
他要把明算的考卷退回去,無意瞥到兩張考卷的題,發現不對勁,就多翻了幾張。
府試和縣試考的內容稍有不同,除去貼經墨義增添了門明算,不比較不知,明算這門的難度在漸漸增大,科舉的任何動靜有與朝堂選拔人才息息相關,府試由學政大人出題,雖說題目會涉及學政大人的個人喜好,但連續幾年,每次出題的學政大人都不同,明算這門卻越來越難,定有蹊蹺。
他給譚振興他們講課時,多以文為重,天文地理想到哪兒講到哪兒,布置的功課淺顯易答,但往年的明算考卷給了他暗示:講課的重點得傾向於明算了。
「以後除了背書寫文章,明算這門課我會加大難度。」譚盛禮直言,「鋪子裡沒有《九章算術》和《孫子算經》兩本書賣,我托老闆去外地問問,得好好學著兩本。」
明算太差了,這不,譚盛禮給他們看的是明算的考卷,20道題,案首錯了5道,其中雞兔同籠的題有難度,雞兔同籠,頭四十,足一百,問雞兔各幾隻,譚振興拿草紙算了算,能做,又看下題,老翁買雞,母雞每隻二十文,公雞十八文,小八九文,老翁賣得銀錢百文,母雞公雞小雞各幾隻,這題也好答,接著往下看,越往下難度越大,譚振興堅持到第八題就答不上來了,「父親,會不會太難了?」
照這種難度,別說他過不了府試,下次恐怕都沒希望。
哪怕明算占的比重不高,答對七題太差勁了。
譚盛禮皺眉,示意他閉嘴,譚振業和譚生隱看得津津有味,兩人直接拿了紙,在紙上重新答題,譚振興坐不住,把椅子搬過去挨著譚振業,越往下題目越複雜,日食月食的問題都有,腦子暈頭轉向的不知怎麼辦,以為譚振業和他差不多,結果譚振業奮筆疾書,答完這題答下題,聚精會神得連身邊坐了人恐怕都不知道,譚振興有點不是滋味,同爹同娘生的,譚振業是不是太聰明了點吧,他將腦袋湊過去,結合題看譚振業的解法,不得不承認,看譚振業列出解法後整個人如醍醐灌頂茅塞頓開,忍不住拍手叫好,「對對對,就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