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鐵生不清楚眼前情況,根據慣例,每個衙役分開報喜,突然多出兩人,他錢袋子裡的錢就有點少了,正不知如何是好,旁邊突然遞來只手,手裡握著兩個錢袋子,左右分給剩下的衙役,聲音清清潤潤,「辛苦了。」
趙鐵生側目,尷尬地沖譚盛禮笑了笑,譚盛禮頷首,上前溫聲介紹趙鐵生,「請問這位趙兄排名如何?」
衙役們面面相覷,來得太慌張,沒有細看,此時聽譚盛禮問,年輕衙役不由得臉紅,「看到譚老爺榜上有名就匆匆忙忙來了,未曾留意趙老爺名字,我再去看看罷。」掂了掂手裡的錢袋子,有點重,比客棧那群讀書人慷慨得多,知道自己沒白跑,年輕衙役倉促地沖趙鐵生拱手,「還望稍等片刻。」
他抬腳往回跑,跑到巷子口,剛好和砍柴回來的譚振興等人撞上,看到穿著官府,神色匆忙,譚振興頓時眼冒精光,比天邊的太陽還明亮,顧不得後背的傷痛,箭步流星的上前,激動地握住衙役雙手,「官差大人,是我譚振興,請問我排名如何?」經過和趙鐵生比較,他篤定自己是能考上的,雖說排名不分前後上榜即稱秀才,但名次靠前終歸要體面些。
衙役懵了,他就看到案首譚盛禮,譚盛禮下邊是譚振學,往下是其他姓氏的人,沒注意還有譚姓人哪,他面紅耳赤地咽了咽口水,正要回答說不知,譚振興似有所感,晃了晃他雙手,眼神殷切充滿期待,「沒看到我嗎?」
衙役不好意思的搖頭。
譚振興驚訝地瞪大眼,微微直起背,反手指著自己,「沒看到我?」是不是眼睛瞎啊,他豎起食指,湊在衙役眼前晃了晃,「這是幾。」
衙役:「……」這不是問人是否醉酒常用的法子嗎,這位譚公子莫不是以為自己喝了酒?賞錢都沒拿到,哪兒有錢買酒喝,他按住譚振興的手,「譚公子,我這就給你看看去。」
譚振興眨了眨眼,什麼意思,認為自己不依不饒死纏著他再去看榜是不是?
等等,問題不在這,問題是他沒考上,明明譚盛禮說趙鐵生能考生,他比趙鐵生答得好,怎麼他就沒考上了?剎那間,從糊名交卷到閱卷排名次,他腦子裡閃過無數可能出錯的環節,最終,他懷疑閱卷過程出現了紕漏:他的考卷在中途不慎遺失亦或被老鼠螞蟻啃碎了。
時不待人,他也無法,「請問劉家人呢?」
他沒考上他能接受,劉明德他們要考上他就沒法接受,像那種不仁不義的人就該剝奪他考生資格,永世不得參加科舉最好。
衙役臉上更是迷惑,搖搖頭,但聽譚振興道,「那就好。」劉家人沒考上比什麼都強。
衙役:「……」
「我父親總考上了吧。」譚振興又問。譚盛禮如果考不過簡直天理難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