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放著桌子,譚振業盤腿坐在地上,規規矩矩地埋頭抄書,旁邊,譚振興盯著教譚佩珠作畫的譚盛禮看了幾眼,輕咳了咳,見譚盛禮沒動靜,忙貓著腰上前,「三弟,你做錯什麼了啊?」
以前他在家挨打的次數是最多的,近日來,譚振業明顯有超過他的趨勢。
就說賣宅子,譚振業買宅子花了幾十兩,轉手賣出去賣了兩百兩,與人家說風水好,住在裡邊大有前途,買宅子的是戶有錢人家,買過手家裡兒媳婦就生了個大胖小子,那戶人家上門感激譚振業,被譚盛禮逮著個正著。
在譚盛禮眼皮子底下就不能幹壞事,譚振業怎麼就不長記性呢。
「三弟,和大哥說說,你到底又做啥了?」譚振興挑著眉,「和大哥說說唄。」
譚振業:「……」
看譚振業不答,譚振興興致沖沖地挨著他坐下,仔細看他抄的文章,半晌,又問,「難不成宅子不止賣兩百兩?你偷偷昧了錢?」
譚振業:「……」
兩處宅子,經譚振業轉手賣的是外邊那處,他們住的宅子由譚振學賣出去的,價格貴了20兩,明明掙得沒有譚振業多,但譚盛禮明顯更為滿意,他算看出來了,譚盛禮品節高,聞不得譚振業這滿身銅臭味,他語重心長道,「這次就算了,下次別再犯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譚振業:「……」
譚振業不動聲色地瞟了眼不遠處的譚盛禮,道,「這打我是替你挨的。」
「還有這事?」譚振興想了想,他這幾日好好的不曾犯錯啊,譚振業問,「你看到劉明章他們了吧?」
就那人模狗樣的,想裝看不到都難,譚振興點頭,他瞪了劉明章好幾眼,要不是怕挨打,非狠狠羞辱他們不可,但他聽譚振業開口就沒張嘴,想到這,譚振興明白譚振業為何挨打了,摟住譚振業胳膊,「還是你對大哥好啊。」譚振業如果不落井下石几句,他肯定忍不住,但凡他開口,這頓打就是他挨的。
譚振業說的話不無道理。
譚振業笑笑,「大哥記得就好。」
因著這事,兄弟兩又親近許多。
看兄弟兩你儂我儂的,譚盛禮搖搖頭,指導完譚佩珠作畫,又教小乞丐認字,儘管趕路,仍在讀書學習中,不僅這樣,譚盛禮還備了往年鄉試出類拔萃的文章,鄉試多了經義和策論,不好好學,根本難以脫穎而出,根據他們各人情況,譚盛禮放慢了進度,增大了功課難度。
以前的文章多和修身養性孝順父母親疏有人有關,這次,他添了興邦之道,難度增加,四人要花許久方能寫篇文章出來。
這類文章難的不是文采,而是詞句,涉及朝廷,詞句得斟酌好,稍有不慎犯了忌諱就會出事。
光是琢磨詞句就得想許久,加上針砭時弊,激進不行,保守不行,不好把握。
譚盛禮布置好功課並不催促他們儘快完成,因為安排了他們進山砍柴,加上趕路的時間,寫功課的時間並不多。
這天,他們挑著柴回來,譚振興手裡提著兩隻兔子,白絨絨的,甚是招人喜歡,大丫頭要養,譚振興不讓,隨行養兩隻雞就夠鬧騰的,再養兔子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他打算賣了,賣了換錢。
想歸想,還得譚盛禮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