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裡寫功課的譚振學和譚振業皆停筆不言,譚振興眨了眨眼,眼眶微濕,「是我們給父親蒙羞了。」
「為父亦有不足。」譚盛禮嘆氣。
「是兒子不孝。」譚振興潸然淚下,「兒子德行有損啊,不瞞父親說,兒子又差點做錯了件事,鄉試過後,兒子差點納妾啊,嗚嗚嗚……」
譚盛禮:「……」
譚振學和譚振業:「……」
果然,離譚振興遠點不會有錯。
「振興。」譚盛禮遞上手帕,溫聲道,「無礙,為父在,你想納妾不過奢想,莫哭了。」
「嗚嗚嗚……」譚振興哭得更凶了。
院子裡有打家具的木匠,猛地聽聞哭聲,驚了跳,只看跑來個模樣可愛的小姑娘,細聲細氣解釋,「別害怕啊,是父親在哭,父親做錯事,祖父打他呢。」
老木匠身邊跟著兩個徒弟,聞言面面相覷,他們看大公子言行舉止極為得體,如何會做錯事?
畢竟乃譚家家事,老木匠不好多問,軟著聲道,「好。」
譚盛禮隔兩天就去書鋪講學,受譚盛禮鼓勵,綿州書院的學生們不再藏頭藏尾,大大方方的穿著平日的衣衫過來聽課,不過面料有明顯差別,連那腰間的玉佩也質地不等,書院收學生,並不會調查所有人的家境,難免有些打腫臉充胖子的混進去,以前藏著捂著不敢叫外人知曉,如今已坦然接受。
遇到那些樸素的讀書人,態度謙虛許多。
從前綿州書院的學生以和窮酸書生為友而為恥,而今在平安街,他們相處得極為友好,偶爾譚盛禮會留個問題供他們討論,無論高低貴賤,討論得熱火朝天,真正的文會,理應是以交流學問為主,許多學生不曾領會,如今在平安街倒是見識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