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振學:「父親,發生何事了?」
「問他罷。」
譚振興搖頭不肯說,等哭過這陣後才反省自己這兩日的不足,反省時,他眼神頻頻看向譚盛禮,「父親,你打我吧。」
譚盛禮沒有打他。
然後,譚振興夜裡睡不著,索性擠到譚生隱床上,嚇得睡熟的譚生隱驚坐起來,只聽身邊道,「生隱弟,你說父親為什麼不揍我啊,是不是對我失望了啊。」
譚生隱望了眼窗外夜色,重新躺下,昏昏欲睡道,「振興哥,什麼事明日說行不?」
「你是不是困了啊,你睡吧。」譚振興嘆氣,然後又問,「生隱弟,你說父親為什麼就不打我呢,難道是年紀大揮不動木棍了?」
不等譚生隱回答,他自己否認,「父親老當益壯,爬山都不是問題,揮木棍不難吧,生隱弟,你說父親為什麼不打我……」
譚生隱:「……」
「我不知道。」
「是哦,你又不是父親肚裡的蛔蟲,怎麼會知道父親想什麼呢,哎……」
譚生隱翻身,拿手捂住耳朵,「振興哥,能回你床上睡不?」
「我睡不著,生隱弟,我們聊聊天吧,算日子,惠明村的信要來了吧,你思念爹娘兄長不……」提到爹娘兄長,譚振興又道,「你爹對你寄予厚望,沒少打你罷,父親也經常打我的,現在怎麼就不打了呢……」
譚振興絮絮叨叨念著,譚生隱都不知自己怎麼睡不過去的,醒來時,譚振興已經不在了,但他笑聲分外洪亮,震得樓都在顫動,「哈哈哈哈,我就知道國子監的先生慧眼獨到,我三篇文章總有篇文章能入他們的眼吧,沒想到我猜中了,哈哈哈哈。」
譚生隱望向窗外,天色未明,湖上的畫舫還亮著光,五顏六色的光,衝破霧氣照亮了湖面。
他翻身坐起,就聽得外邊響起腳步聲,經過門前時沒有逗留,徑直去了隔壁。
不出意外的,譚振興挨了打,時隔數月,譚振興終於迎來了他喜聞樂見的時刻,跪下後,不緊不慢地掏出手帕,揉成團塞進嘴裡,閉上眼,五官緊張又興奮,譚盛禮身上套著外衫,利落的揮起棍子,揍得咬著手帕的譚振興驚叫出聲,手帕滑落,哭聲更是驚破天際,連牆都在晃動,「啊啊啊啊,父親,我錯了啊。」
譚盛禮:「……」
今天還有場經義,樓里的人精神都不太好,原因無他,正準備起床看書,突然傳出幾聲殺豬般的嚎叫,嚇得他們以為出事了,倉皇的往外跑,結果只是譚老爺教訓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