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氏應下,譚振興擺擺手,去溫習功課了。
他們三兄弟在前院有單獨的書房,譚振學和譚生隱去碼頭了,就剩下他,他翻出以前寫過的詩認真看,有些詩他看著陌生,已經忘記寫詩時的心情了,詩是以日子遠近排序的,首首精妙絕倫,看得譚振興時不時的驚呼出聲,哇哦,哇哦,哇哦……
外邊掃地路過的盧老頭偏頭,「大公子怎麼了?」
「來來來盧叔,看看我的詩,太激盪人心了,世間怎會有如此才華橫溢的人哪。」
盧老頭:「……」
譚家大公子,和傳言相去甚遠啊,他都不知說什麼得好,偏譚振興來了勁,「盧叔,進來啊,你不識字是不是,沒關係,我讀給你聽。」
直覺告訴盧老頭別進去,礙於人情,終究進了門,然後就被譚振興按坐在凳子上,足足聽了兩個時辰的詩,聽得盧老頭昏昏欲睡又多次被譚振興高昂的聲音驚醒,反反覆覆,他強撐著眼皮和譚振興聊天,「今日大公子怎麼如此有雅興?」
老先生也會訓斥幾位少爺,事後幾位少爺要麼在屋裡抄書反省,要麼在院裡侍弄花草勞作,從沒有哪位少爺有譚振興的雅興讀詩。
「嘿嘿嘿。」譚振興縮脖子笑了起來,不好意思道,「你聽說國子監的四季試沒?」
秋試已經過了,但年底有冬試,他尋思著多準備幾首詩在冬試上大放異彩,秋試他以每題五首詩取勝且名聲大振,其他讀書人眼紅嫉妒然後會爭相效仿,為了壓過他的風頭,冬試肯定會準備六首七首,他要想脫穎而出,少說要備十一首,沒錯,他決定了,冬試每題寫十一首詩,以防臨場發揮不好,翻翻過去的詩,若有符合題意的直接默上去。
多省事啊。
盧老頭:「……」
「十一首會不會太多了?」如果每個人都這樣,豈不會增大閱卷的難度?
譚振興又嘿嘿嘿地笑了起來,許是笑聲太過,扯到屁股的傷,又啊啊啊的尖叫起來。
盧老頭:「……」
譚老爺光明磊落,誰能想到兒子竟是這般……不按常理出牌啊,他太陽穴跳了跳,竟感覺到了頭疼,這種疼痛多少年不曾有過了啊,他深吸口氣,再問,「為何是十一首呢?」
十首就能遙遙領先了罷。
「防止某些人急功近利不惜準備十首詩啊。」譚振興回答得理所當然,盧老頭竟無話可說,只能稱讚,「還是大公子想得長遠。」
「嘿嘿嘿。」譚振興拱手,「讓盧叔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