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老頭羞愧地點頭,就看譚振興變了臉,「真是糊塗,那樣狼心狗肺的子孫要來何用,不是給父親惹事嗎?」
盧老頭:「……」
「你既離了家還是莫管那些糟心事得好,你也甭看我父親好說話就為難他,要我說啊,你們家那窩人是從根里爛透了,豬狗不如,誰管誰倒霉。」譚家再是落敗,再是不爭氣,但沒人敢不孝順父母,盧老頭被兒子兒媳逼得離家出走,那些人的歹毒可想而知。
譚振興忿忿道,「要我說啊,你莫被豬油蒙了心,就那窩不仁不孝的子孫,留著也是給祖宗蒙羞,我要是你啊,至今將其亂棍打死得了。」
盧老頭:「……」
譚振興又擺手,「罷了罷了,我還是自己去開導開導父親吧。」別讓盧老頭去又說起盧家煩心事來,走前,譚振興認真叮囑盧老頭,「日後莫再讓父親收你那群白眼狼孫子為學生了,丟人現眼!」
盧老頭臉色煞白,唇動想說點什麼,奈何半晌說不話來,而譚振興沒有耐心,急急奔去找譚盛禮了。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盧老頭久久沒有離開,天快黑時,前邊有人敲門,是兒子和孫子,來問他譚盛禮的態度,好些年未見,兒子眼角都起褶子了,張揚的臉不再年輕,眼神卻如年輕時般犀利,他聽到自己的聲音說,「廖祭酒過世,譚老爺心情不佳,等兩日吧。」
「爹,大郎能不能有出息就看你了啊。」
盧老頭僵硬地扯嘴角笑了笑,目光落在朝氣蓬勃的孫子身上,眼底閃過絲掙扎,最後,輕輕點了下頭……
「那我們等兩日再來啊……」丟下這話,父子兩就掉頭走了,留盧老頭站在台階上怔怔地看著他們,許久都沒有進門,直至聽到隔壁吱呀的門響,他心虛似的踏進門檻關上了門,街坊鄰里嘴碎,盧老頭擔心她們亂嚼舌根,譚振興對孫子印象極其不好,若再聽說什麼,恐怕就更沒戲了。
可他不知,譚振興在譚盛禮面前將他子孫不孝的事兒添油加醋的渲染,就差沒去衙門告發他們了,說到後邊,譚振興不記得自己是來開導譚盛禮的,義憤填膺道,「羊有跪乳之恩,鳥有反哺之意,那窩子人有什麼啊,父親,你莫看盧叔可憐就答應了他,你不是在幫他,是在害他啊。」
譚盛禮:「……」
「虧我以為他開口是讓我想法子撮合他和隔壁老寡婦的親事,真是高估他了。」
譚盛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