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振學茫然地轉身,不知譚振興怎麼又聊起這個話題,盧叔開了口,出於禮貌也該問問,他點頭,譚振興瞭然,挺胸道,「明白了,父親事兒多,這種事就不勞煩他了,我們兄弟管吧。」
沒錯,譚振興主動攬了調教盧家父子兩的活兒,道理頭頭是道,什麼憐惜盧老頭年事已高竟被子孫攪得晚年不安穩心中憤懣難平了,什麼自己將來要入仕為官也會遇到類似的事兒如果漠然不理有違為官之道了,央求譚盛禮許久,到廖府時譚盛禮終於答應他幫盧老頭處理這件事。
口乾舌燥的譚振興總算鬆了口氣,他想過了,盧家父子再厲害能有平州土匪厲害?他連土匪都輕鬆搞定了還怕盧家那對容色偽善的父子?等著吧,非讓他們後悔找上自己不可。
抱著即將和盧家父子鬥智鬥勇的心態,祭拜廖遜時,心情激盪,揚言要以廖遜為表率,肅正風氣,為讀書人增光,旁人緬懷多面露哀戚,唯有他滿志雄心,惹來不少人側目,廖遜門生多,不乏有遠道而來的學生,看譚振興面生,問旁邊人打聽,得知譚振興是新科榜眼,也是譚家後人,不由得露出巴結之意。
要知道,廖遜死前已上書皇上,舉薦譚老爺會國子監下任祭酒,夸譚老爺滿腹經綸,謙遜隨和,在綿州地帶威望甚高,他做祭酒,天下讀書人喜聞樂見,好的老師猶如日月星辰,雨露均沾,照拂天下讀書人,譚盛禮若為祭酒,必然能肅清不良作風,端正讀書人態度。
雖說廖遜官職不高且沒有什麼實權,但在皇上眼裡有著無足輕重的位置,所以譚盛禮任國子監祭酒是很有可能的。
想趁機討好譚家人的不在少數,膽兒大的問候譚盛禮,聊兩句後心裡不得勁,識趣的退開,然後不知怎麼就湊到譚振興跟前去了,他們看譚振興的眼神透著奉承,換作以往譚振興早鵬找得侃侃而談了,今日卻小心翼翼許多,與人說話也不敢敞開了嗓門。
可稱讚他的人實在太多了,他面上極力端著,心底早樂開了花,時不時沖乞兒挑眉,顯擺自己的能耐。
角落裡,默默看著他像只鬥勝的公雞炫耀自己的乞兒扶額,得虧譚盛禮和廖謙在別處聊天,否則衝著譚振興這得瑟的性子,回家後恐怕免不了罰,在譚振興又投來得意的視線後,乞兒忍不住了,「振學哥,要不要過去提醒兩句?」
物以類聚,據他觀察,圍繞在譚振興嘰嘰喳喳聊個沒完沒了的多是別有用心的讀書人,譚振興得意忘形怕是給蒙蔽了。
「不用。」譚振學無奈,「提醒了這次還有下次,總得讓大哥自己看清楚。」
以前赴宴,譚生隱時時盯著怕出亂子,這次他們沒管,任由譚振興和那些人聊……結果就是有人約譚振興去青樓聽曲被譚盛禮聽著個正著……
讀書人做事愛給自己找藉口,尋常人去青樓是尋花問柳,他們去就是聽曲吟詩,還搬出李太白喝酒後詩興大發,而他們詩興大發則在聽曲後,理由正當,譚振興不疑有他,當即應承下來,要不是注意到譚盛禮在邊上聽得認真忙改了口,回家後屁股恐怕又得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