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繼續走向貨船,和盧狀交錯而過時撇了眼盧狀,沉默不語,剛到貨船,就聽身後傳來悽厲的哀嚎,兩人回眸,見譚振興站在盧狀跟前,不知說了什麼,盧狀又跳腳又嗷嗷大哭,半點沒有讀書人的樣子,兩人對視眼,嘆了口氣,沒有回頭去勸。
因為盧狀贏不了譚振興的。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有老師的身份在,盧狀就別想為所欲為。
這不,他們扛著麻袋回去時,盧狀已收拾好情緒重新走向碼頭,經過他們身邊還禮貌的打了聲招呼,兩人給予回應,到譚振興跟前時,問他對盧狀說了什麼,譚振興得瑟地挑眉,「拜師前我就說過,秀才是他這輩子最高的榮譽了他不信,真要和我撕破臉,我要他連個秀才的功名都撈不到。」
譚振學和譚生隱:「……」就知道會是這樣。
整個上午,盧狀幾乎是咬著牙堅持下來的,三十斤麻袋,他扛了兩袋,好不容易熬到結束,譚振興又使喚他過去幫忙算帳,腦子哪兒轉得過來,算錯了好幾個人的帳,漢子們也不敢多說什麼,倒是看熱鬧的乞丐們笑話譚振興,「譚榜眼,你這學生好像不太聰明啊。」
盧狀已經沒心思在乎別人怎麼看他的了,只想快點拿錢回家睡覺,因此話都懶得說。
譚振興回,「是啊,他要是聰明哪兒拜入我門下啊。」
盧狀嘴角抽搐了兩下,仍然沒有吭聲。
他是最後拿錢的,隨意將錢揣進兜,問譚振興,「能回去了嗎?」
「當然。」
他說的回去是回自己家,因為看著譚振興那張臉就頭疼,加上太累了,若去譚家,不定會被怎麼使喚,唯有回盧家睡覺才能安心,哪曉得他還沒進院子呢,他娘就震驚地湊上前問,「大郎,你怎麼回來了啊?」
盧狀滿臉不耐且不欲多說,只問張氏有沒有吃的,忙了整個上午,感覺自己快餓死了。
張氏無動於衷,拉著他手腕,固執地問他怎麼回來了,問得盧狀火冒三丈,「我還不能回來了?」
「譚家大公子不是收你做學生了嗎?你爺爺說大公子很喜歡你這個學生,要留你在身邊悉心教導,早上回來把你的衣服鞋襪都拿走了。」
盧狀:「……」
「你說什麼?」盧狀瞠目。
見兒子臉色不對勁,張氏皺眉,「怎麼了?你爺說大公子交代的,要我收拾你的衣物,往後你就住在譚家了。」
盧狀:「……」他就說他嚷著回家譚振興怎麼嘿嘿嘿大笑,原來是故意的,他衝進自己房間,差點沒被屋裡的情形氣暈過去,衣櫃空空如也,書架的書也空了,連桌上他飲茶的茶具都不見了,盧狀跺腳,「娘,你去譚家把我的東西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