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崢將那一疊照片往桌子上隨手一撒,定定地盯著他們看了好久。仿佛要在那疊照片上燒出一個洞。
就好像等待審判的犯人,在第二隻靴子終於落地時終於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不用再日夜提心弔膽。
與此同時,另一種深刻的疼痛又從心底泛起,可能是這幾天他們之間的相處實在是過於平靜了,這種溫馨、日常、毫無陰霾的假象,竟然讓他軟弱到生出了迴避之心。
總裁辦公室無人打擾,寂靜到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見。
楚崢煩躁地起來走了幾圈,終於打開了放在一邊的儲物櫃,默默地點燃了一支煙。
灰色的煙霧無孔不入地擴散開來,煙霧入喉的滋味辣到嗆人。
被他隨手擺在桌上的手機鈴聲突兀地響了起來。
那一串熟悉的電話號碼,是喬以燃的來電。
楚崢不知道自己是懷著怎麼樣的心情,按下了接聽鍵。
喬以燃帶著低沉笑意的聲音一下子在耳邊滑過,他放鬆下來說話的樣子總是這麼溫柔又撩人:「怎麼,今天你已經出院了?趙秘書已經和我說了。」
楚崢啞著嗓子,聲音乾澀:「嗯,我今天來了楚氏,正常上班。」
喬以燃聽得他的身體已經完全恢復,放下了一點心:「那就好,進醫院這種事,還是能少則少。」
停了一下子,喬以燃又仿佛想到了什麼一般,補充道:「不過,你也是需要注意一下生活習慣了。就算加班多,也要記得按時吃飯,我會讓趙秘書提醒你的。」
楚崢不知道,為什麼到了這種時候,他還能言笑晏晏、自然而然地說出這種關心之詞,這樣光明正大,清風朗月,就好像他們之間從來沒有存在過任何算計和齟齬。
他怎麼就能這樣!
楚錚已經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他。
他停頓了很久,才終於從嗓子眼裡擠出了一個「嗯」。
喬以燃有點奇怪地問他:「你這是怎麼了?」
楚崢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深吸了一口氣,才終於勉強平靜地開口:「沒事,今天晚上你去哪?我有事找你。」
喬以燃想了一下,還是回答了他:「今天我要去參加劇組的殺青宴,應該會晚點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