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考慮下,當收到溫衡派人暗中送去的信件時,心裡的最後一絲悔意也沒有了,太傅大人說的對,謀朝篡位絕非我輩行徑,將軍若是謹守本分,他們自當追隨,若是野心膨脹了,那也怨不得他們離心。
忠君報國,從小到大被教導的思想,哪裡是這麼容易就能扭轉的!
這種結果,自是在溫衡的預料之中,他挑人聯絡之前,早已調查過各位將領的性格行事,絕不做那自毀長城之事。
衝鋒的號角又吹響了,「嗚嗚」的聲音如泣如訴,溫衡仿佛能聽見萬馬崩騰和短兵相接的聲音,這一戰之後,又不知會增加多少傷亡。
申時,外頭傳來勝利的吶喊。
葉卿回帳的時候,盔甲上再度沾滿了血污,血腥之氣瀰漫整個營帳。
溫衡懷有身孕,聞不得太沖的氣味,葉卿便拿著衣衫,去前帳更換,回到後帳時,左臂的衣袖被擼到肩頭,健碩的上臂纏著幾圈白布,布上隱隱滲出幾絲血跡。
見溫衡盯著自己手臂的傷處猛瞧,葉卿難得露出往日的笑意:「怎麼,心疼了?」
溫衡淡淡一笑,什麼也沒說,實則,他自己心底也拿不準,見到這人手臂上的傷勢時,心口那一陣猛跳是個什麼意思。
既然拿不準,也便不再深思,直覺繼續想下去,有些事情就會脫離掌控,變得無法收拾。
見他不答,葉卿只是聳聳肩,便離了營帳,這一走,到了半夜都不見回來。
自從溫衡來了軍營,這是從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想了想,便高聲把侍立在外頭的周城喚了進來:「入夜以後,你可曾見過將軍?」
周城搖搖頭:「沒有,酉時曾見將軍帶著一小隊人馬,輕裝簡從出了營地,那以後就再沒有見過了。」見溫衡靠坐在榻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周城心思一轉,問道,「是否要小人去打探一二?」
溫衡不禁一笑:「將軍行蹤乃軍事機密,你這貿貿然去打探,不怕被當成夷狄奸細給捆了?行了,你先出去吧。」
周城領命退出後,溫衡臉上的笑意瞬間退了個乾淨,靠在榻上暗自尋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