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菱兒頓住步子,低下頭,遠遠的站著。
宋妤兒並不知她的心思,見她離自己有半丈遠就不往前走了,疑惑的喊了聲“蘭姐姐?”
蘭菱兒聞言,這才又往前走了兩步。
宋妤兒見狀,給秋紋使了個眼色,秋紋會意,上前要扶蘭菱兒落座。
可蘭菱兒卻不肯,她記著流風昨日夜裡說的話。那廝措辭雖然難聽,但細思起來還是有幾分道理的。
她和姜武只是同鄉,算不得什麼親近關係,人家給她臉,她卻不能蹬鼻子上臉,真把自己當根蔥。不然到時候,怎麼摔死的都不知道。
“蘭姐姐怎麼了?”宋妤兒察覺到蘭菱兒的抗拒,皺起眉來,輕聲詢問。
蘭菱兒低著頭,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苦澀,“沒什麼,你現在是侯府夫人,我只是一介民女,該講的尊卑還是要講的,我站著就可以了。”
“可是底下奴才對你不恭敬?”宋妤兒在太尉府的這五年,也曾協助宋老夫人管家,這點門道一下子就看出來了。
蘭菱兒仍低著頭,不語。不知道是在掩飾,還是默認。
宋妤兒咬著唇笑了笑,握住蘭菱兒的手,安撫她道,“你別聽那些奴才碎嘴亂語,你是行恪和昭蓉的恩人,就是我與姜哥哥的恩人,這侯府中,自有你一方立足之地。”說著,隨她一起在羅漢床上落座。
蘭菱兒還是有些不自然,抿著唇,過了好一會兒,才抬頭瞧了宋妤兒一眼,試探著道,“夫人,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溫柔和善又無害,像只軟萌的白兔子一般。怪不得,能讓姜武惦記至今。
宋妤兒聽她說起以前,面上神色微微緊繃,藏在袖子裡的手絞緊了帕子,“蘭姐姐,你以後叫我妤兒罷!”
“妤兒?”不是婉婉嗎?
宋妤兒嘆了口氣,“五年前,我便恢復記憶了,我並不叫姜婉婉,而是姓宋,名妤兒。”
“那姜武哥和你是……”
“我與濮陽王府世子成親當日,他帶著行恪和昭蓉趕來,阻止了我,強行將我帶到這裡,與他再拜天地。”
蘭菱兒瞪大了眼睛。
就算她只是一介民女,也知道能和世子成親的,不是什麼寒門女子。
而京城之中,姓宋的,又能配得上蘇世子的,好像只有蘇太尉一家。
“這麼說……夫人你竟是宋太尉的掌上明珠?”
“嗯。”宋妤兒點頭。
蘭菱兒呆了片刻,又問,“那你當初,是怎麼被人拐走的?”太尉府的千金不是應該有專門的侍衛保護,出個門丫鬟婆子山呼海涌的帶一堆?既如此,那她當初又怎麼會流落到槐樹村這種小地方。
過去的事,宋妤兒著實不想再提。便找了個藉口,將這事略過去。轉而同她交代,“你以後就住在子衿院,那裡離行恪和昭蓉的院子最近,我先前已經讓人收拾過,你住過去後,要是有什麼缺的,或是用著不順心的,可以吩咐婢女來稟了秋紋,該換該添,她會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