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久,良太醫挎著藥箱走了進來,他在杌子上坐下,搭了帕子,給宋妤兒號脈。
宋妤兒打量著良太醫的表情,見他突然變得肅穆,心中一緊,突然覺得有些害怕。
良太醫也怕自己診錯了脈,又搭了一會兒,才拿開手,站起身,抹了把頭上的冷汗,低低道,“夫人,胎兒好像……好像沒胎心了……”
“你說什麼!”宋妤兒額上沁出冷汗,渾身哆嗦起來,“太醫,你說什麼?”
良太醫冷汗流的更凶,低了頭,訥訥道,“也可能,是下官醫術不夠精湛,要不夫人另請太醫院其他大夫試試……您也知道,下官專攻的事兒科,這婦科千金,最好還是找張太醫。”
“張太醫嗎?”宋妤兒急迫的看向碧痕,顫聲道,“你快拿著侯爺的拜帖,去請張太醫。”
“是,夫人!”碧痕答應了一聲,正要離開。
良太醫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又叫住她,喃喃道,“你怕是請不來張太醫!”
“為什麼!”碧痕下意識的追問。
良太醫嘆了口氣,抖著鬍子道,“張太醫的獨子,曾在侯爺手下做過先鋒官,然後有次交戰,戰死沙場了。”
“這……”宋妤兒皺起眉來,想說從軍戰死沙場本來就是正常事,可再一想,那畢竟是張太醫的獨子,心痛之下,遷怒起來,又是人之常情。
她無奈的嘆了口氣,憂心忡忡的看著良太醫,“請不來張太醫,那可怎麼辦?”
“要不……”良太醫靈機一動,脫口而出道,“你假扮成下官的遠方侄女兒,隱瞞自己的身份,然後由下官出面,讓張太醫給你瞧瞧。”
“為今之計,怕也只能如此了。”宋妤兒答應下來。
良太醫看向碧痕,“事不宜遲,你現在就去收拾東西,帶你家夫人去我府上,記著,看診時務必蒙上你家夫人的臉。”
“行,奴婢曉得了。”碧痕答應一聲,用最快的速度將東西收拾好,帶著宋妤兒往外走去。
良太醫也跟著出了門,兩輛馬車分兩邊走。
良府。
宋妤兒拿著良太醫的信物,自稱是他的遠方侄女兒,管家很麻溜兒的給她安排了院子住下。
另一廂,良太醫的速度也快得很,他連哄帶騙,將張太醫拽來自己的府上,要給自己的遠方侄女兒看診。
張太醫和良太醫交情向來不錯,眼下又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他自然不敢怠慢,進了良府就直奔宋妤兒在的清和園而去,這次診脈的時間比之前久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