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侯爺!”碧痕答應了一聲,從地上站起來,幽怨的往後退去。
等她請了太醫過來,已經是半個時辰後的事了。
眾位太醫會診後,都搖頭嘆息,不敢言語。
姜武面色鐵青,狠狠的瞪著院正,“你說,本侯的夫人到底怎麼樣?”
“侯爺,這……”院正早就聽說過定國侯愛妻如命的名聲,如何敢說實話,只是眼神躲閃的吞吞吐吐。
院正已經六十多歲,是太醫院年紀最大的太醫,他身後,有幾個是他的徒弟,幾個徒弟里最小的那個,看不得自己師傅被威脅,突然站出來,上前道,“侯爺不要逼問師傅了,師傅一家有老有小,都在京城,真說出實話那是要命的。”
“所以呢?”姜武看向那個年僅二十四歲,雲朝歷史上最年輕的太醫。眼中一片風雲之色。
那太醫倒是磊落,與姜武對視,毫不避諱道,“您夫人心思太重,憂思過多,又一直憋著不發泄出來,身子根基早就熬壞了,眼下又食不下咽恁多天……下官只有一句話說。”
“什麼?”
“準備後事吧!”
準備後事吧……
這五個字如驚雷一般轟在姜武頭頂,他渾身顫抖著退後兩步,愣在那裡,許久才反應過來,然後喃喃的問,“真的,沒有一點兒生機了嗎?”
年輕太醫話匣子打開,就收拾不住,看著姜武,嘴角揚起一抹諷刺,“您現在看起來倒是深情得很,就是不知道,侯夫人發病,到底是因為誰。”
言下之意,就別貓哭耗子假慈悲了。
要是真的疼愛,怎麼會把好好一個貴女千金逼到這個份上。
姜武聽了年輕太醫的話,直望向他,“你的意思是,我夫人會變成如今這樣,是因為我……”
年輕太醫意味深長的看了姜武一眼,卻沒開口再說什麼。
廳里,正沉默著,東邊寢房裡,突然發出一聲驚呼。
姜武聽見,毫不猶豫的往寢房走去,進了屋,只見梳妝檯前,宋妤兒正在攬鏡梳妝。
而她身後,碧痕手裡的茶碗掉在地上。一臉驚愕。
“婉婉!”姜武喊了一聲,走上前去,凝望著銅鏡里的如花面容,錯愕道,“你,起來了?”
“嗯。”宋妤兒回頭,淡淡一笑,然後站起身,朝姜武走來。
姜武認出,她身上穿的這件衣裙,是從前太尉府帶過來的,這麼久了,還是第一次上身。
很美。
她蓮步輕移,衣裙裊動。